第八十二章 骶令,九蠡蟲醒(1 / 2)

黑漆漆的暗室之中,聽不見一絲聲響,看不見的桎梏緊緊裹在躺在玉床上的白影,白皙如玉的容顏上,劍眉正緊緊的皺起,一向溫潤如玉的容顏,現在卸下了所有的偽裝,痛苦一波一波的襲來,幹澀發白的的嘴唇正痛苦的顫抖著,一道道黑紫色的紋路出現在他身體的各個地方。

左心口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像是有什麼要破心而出,緊閉著的雙目顫抖了幾下,舒朗的睫毛抖了抖,墨色的眸子清涼如水在黑暗中泛著光亮,心口一陣撕裂的疼痛,雲洛塵嘴角溢出一絲血水,唇邊卻綻放出一個如瓊花的淺笑。

在頭上摸了下,一支玉簪落在了他白皙的手掌中,簪尖閃著寒光在他的手腕劃過一道弧度,猩紅的血液噴湧而出,從他腕間不停的滴落在白玉床上,須臾之間,一抹褐金色順著血流湧了出來。

雲洛塵看見那抹褐金色,全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重新躺回在白玉床上,眸光愈發溫潤,空洞的看著頭頂的黑暗,咬緊了下唇,忍受身體中又一波襲來的痛感,經脈像是被扯斷了一般,那種藏在身體之中一抽一抽的異痛,讓人心中發癢,從骨子裏麵襲來的疼痛,一點點湮沒了人的神經。

隻能咬著唇捱著、忍著、抗衡著……

阿七推開暗室的石門的時候,鼻尖襲來濃重的血腥味,寒玉床上的血跡已經幹涸被凍成了暗紅色,一向白衣裹身、孑然出塵的主子,正大咧咧的躺在寒玉床上,卓然出塵的俊顏上勾出一絲清淺的笑意,一向潔淨的白衣上麵沾染了許多紅色,青絲未綰,雜亂的散落在寒玉床上,一些被他壓在了身下,一些覆在了他的臉上。

這般毫無顧忌、沒有形象的主子是他所未曾見過的;這般沒有防備、安然入睡的麵容也是他未曾見過的;這般、這般不曾偽裝、唇瓣沾笑的樣子也是他未曾見過的。

整整七三日,主子未曾踏出暗室,阿七在暗室外整整打坐了三日,呼吸吐納、冥神練習內功心法,這才稍稍補回一些內力,其中幾次出神,差點被內功反噬,隻因擔心在暗室之中的主子,到底硬撐到三日,還是自拿主意,進了暗室,見到那一室血腥的時候,幽深沒有感情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

雲洛塵醒來的時候,已經睡在了他的房間裏,雕花沉香木床,溫軟的被子,幹淨的裏衣,清甜的粥香吸入鼻間,頓生餓意,剛從床上起身,唇齒間輕輕喚了一聲:“阿七。”

一個黑影立時出現在他的床前,雲洛塵神色難辨的看了他一眼,卸去人前的偽裝,沒了溫潤如玉,沒了溫文爾雅,沒了淡然風流,隻是一言不發的看著阿七,墨瞳深沉如膠漆。

阿七一如既往的垂首而立,身姿挺拔,眸中掩去了所有情感,麵無表情,跟這玄女宮中的所有暗衛如出一轍,沒有一絲分別。

“阿七呀……”墨瞳裏的風起雲湧全都斂起,隻化作這一聲似是而非的歎息。

阿七冰冷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再無變化。

雲洛塵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清粥,阿七走到桌前端起清粥遞給了他,雲洛塵已然麵色如常,依舊是風流恣意、溫潤含笑的模樣,仿佛剛才那深沉如夜色的眸子和那聲歎息一般的‘阿七呀’並不是出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