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讓對方永遠活在愧疚裏。
阿蘭薩胸中有一片苦澀,澀得褶皺了他的內心。以至於他終究踏上凡人不曾想象的尋神之路。他要找到掌管生死的神明,複活那名為他死去的女孩。
他想把心中的褶皺鋪平,讓一切回到最初,彼時的阿蘭薩隻需要無厘頭的笑,把劍指向女孩所指的方向就行了。那是簡單而又快樂,外加一點點粗暴的日子。
但是,說到底,樂天的阿蘭薩早在婕希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死去。
現在還活著的,隻是阿蘭薩的愧疚。
也許因為突然掀開了心事,少年不再與菲雅說些什麼,隻是沉默的走著。不知不覺間,菲雅與阿蘭薩行走的距離被稍稍拉長,她就走在他的身後,發現他頭上的白發又醒目幾分。
然而,不知為何,菲雅卻感到絲絲欣慰。
真正的王者,向來都是踏著如山的屍骨登上巔峰。荊棘大陸的那些文學家從來隻會頌揚這一句話,而後麵的話,不是他們不知道,而是王者的光輝鍍去了他背後的陰霾。是,如山的屍骨中,有敵人,也有親人。
不知不覺間,菲雅已經把阿蘭薩視為自己的親人,想必阿蘭薩亦是如此。隻是菲雅不知道該為此慶幸還是哀悼:阿蘭薩的未來注定不平凡,而她,或許最終也會成為那堆屍骨中的一員,隻是阿蘭薩一生中極其簡短的一抹點綴。
這是王者的悲哀。也是為他死去的親人的榮耀。
回到黑珍珠號後,眾人皆對黃金生命樹種的事隻字不提。阿蘭薩還為此去了一趟漢庫克的房間。
“放心,我還是你的侍衛,我隻是在船上有些悶了,想出去透透風。”這時漢庫克剛好沐浴完畢,身上隻裹著一件微微透明的白色絲綢浴袍,白皙的肌膚色澤在長袍的似掩非掩下扣人心弦,而她一靜一動間更是將那誘人的曲線撩弄得呼之欲出,妖豔如蛇。
隻要是個男人,麵對如此風景絕對把持不住。何況阿蘭薩又在青春勃發的年齡,哪裏忍受得住體下澎湃的雄性本能。當下就匆匆站起,打算離開漢庫克的房間。
“就這麼急著走麼?”
漢庫克卻出言叫住阿蘭薩,她坐在她入住時阿蘭薩為這個房間安置的雕花實木方桌旁,纖細的手臂連著平滑的手背,拖起一張玩味的臉龐。
阿蘭薩已經僵住了,他甚至不敢回頭,再轉過去看一眼漢庫克絕對會令他失控!他也不敢說話,就這麼呆呆的站著,等待漢庫克的下文。
然後,他便聽到一句令他為此尖叫和瘋狂的話。
“你,去洗澡。”
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不言而喻!
阿蘭薩本能的想要抗拒,這可不是什麼幸運女神的眷顧。事實上,他已經有所預感,他將要成為漢庫克的玩物!對阿蘭薩而言,這是恥辱!就像彼時在諾蘭德城拍賣所行居的房頂,伊薇特對他做的那樣,那種夾雜快樂的屈辱感阿蘭薩一點也不喜歡。然而,腦袋中呼之欲出的畫麵令他無法控製身體,僵硬而迅捷的撲向浴室的方向!
衝進浴室的阿蘭薩毫不猶豫地擰開牆上的水閘,不等清澈的水灌滿浴缸,幾乎暴躁的撕開身上的衣物,隨後一頭紮進浴缸,冰冷的水在接下來的喘息裏漫過他的身體,終於稍稍壓製了沸騰在肌膚表麵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