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無疑是任何人任何生物都難以抗拒的規則,它將一顆渺小的點無限拉伸,至一條沒有盡頭的線,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顆點上,跟隨它的拉伸而展開,成為一個完整的故事。每一天在這條線上都有著各自的線段,這一天或許精彩,或許平淡,但無論怎樣,它們的起始,永遠都隻是一顆渺小的點。
有時候,一個不起眼的點,就是一切。
當阿蘭薩的思緒從睡夢中彙入新的一天時,以往冷傲的漢庫克還沒有醒來,她像一隻羸弱的小貓一樣蜷縮在他的懷中。不知為何,阿蘭薩突然想起一句荊棘大陸上流傳的名言,人總在不經意間透露自己的弱小。
他沒有叫醒她,小心翼翼地挪開身體,把寬大的沙發留給漢庫克。阿蘭薩從國庫之戒中取出一件長袍披在她的身上,秋天的寒意已經越來越明顯了,甚至連房屋的牆壁都無法將其抵擋,連屋內的暖爐都無法將其驅散。
這注定是一個不怎麼讓人愉快的秋天。
“這該死的天氣!”
愛麗絲要塞外的聯營中,一處寬敞且奢華的營帳的簾子被一名中年人揭開,他從中步出,深陷的眼袋上的兩顆渾濁眼珠向天空瞥了一眼,同時惡狠狠罵道。
“克耶魯大人所言極是。”
中年人的身旁,一名侍官立即點頭哈腰地回答,其實,在這名侍官看來,這名背景雄厚,同時身兼數職的克耶魯大人的臉色明顯比天氣陰鬱得多,當然,這個想法會被他老老實實的藏在心底,因為在這個由傭兵公會統領,由各大傭兵團和晉升的騎士團組成的聯盟中,克耶魯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人可以質疑。
當然,除了不遠處的一座小營帳中,居住在內的幾個老怪物之外。想到那幾個老怪物,侍官就像看到了即將開始的一場戰鬥的勝利,於是繼續向克耶魯奉承道:“但這樣的天氣,在愛麗絲要塞的那幫家夥的眼中,決定與末日景象一樣美妙!”
聞言,克耶魯雖然沒有繼續在天氣的話題上糾纏,但陰鬱的臉上卻掛起一絲笑意,顯然很受用這名侍官的馬屁。
克耶魯吩咐了幾句,就讓侍官退下,未及,這名侍官又匆匆趕回,帶來最新的信息,說:“克耶魯大人,如您所料,愛麗絲要塞內的那些爬蟲依舊沒有妥協的意思,將軍們和戰士們都已經準備完畢,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的大軍就會包圍愛麗絲要塞,隨時可以把那些爬蟲踩在腳下!”
克耶魯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而後似是自語般呢喃道:“聽說那個漢庫克可是個大美人,真想嚐嚐她的味道怎樣,嗬嗬,哈哈!”
侍官連忙賠笑起來,克耶魯的嗜好人盡皆知,但這名侍官並未感到反感,反而異常讚同克耶魯的話,畢竟,如果侍奉好克耶魯,侍官還能撿到一兩個被克耶魯玩夠了的女人,囚在他的屋裏慢慢享用。
不久之後,一個個命令從克耶魯的口中發出,從這名侍官的腳下傳往各個營地的傳訊人。當雙陽交叉的光芒略微驅散掉秋日的寒意時,在指定的時間內,由數十個傭兵團或者騎士團組成的將近萬人的大軍分別從各自的營地出發,混成一個個裝備優劣不一的方塊,在愛麗絲要塞的大門前幾百米外展開。
毫無疑問,傭兵公會派出的代表,克耶魯自然而然的騎馬立於大軍前方,侍官依舊畢恭畢敬的位於他的側後方,而在克耶魯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各個傭兵團或者騎士團的首領。至於傭兵公會派出的其他陪襯作用的代表,卻是位於第二排的位置,甚至還在克耶魯的侍官之後。
這時,克耶魯身旁的一名騎士裝扮的中年人微微轉頭,他看向克耶魯的目光是沒有絲毫掩飾的厭惡,說:“克耶魯大人,軍隊已經準備完畢,聽候您的命令。當然,在進攻愛麗絲要塞之前,我介意您再給荊棘傭兵團一個機會,至少,先派人到要塞的大門邊去問問,荊棘傭兵團是否願意接受通牒。”
克耶魯瞥了一眼這名中年人,他的名字叫馬塞爾,是被傭兵公會從傭兵團提拔成騎士團的霜心獵人騎士團的團長,他在此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即聯盟的副指揮官,權利僅次於克耶魯。
克耶魯不喜歡馬塞爾,甚至及其厭惡,因為馬塞爾看向他的眼神令他感到很不舒服。就像一些地下酒吧裏的無知女人看到她的顧客居然是克耶魯這樣瘦小而且醜陋的男人時的那種眼神,麵對這種女人,克耶魯肯定會用他最引以為傲的能力讓她們死去活來。但馬塞爾是男人,所以當克耶魯看到馬塞爾的眼神時,第一個想法就是怎樣將馬塞爾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