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初陽的鋒芒(1 / 2)

這是被曆史銘記的一天。

在這一天後短暫的數十年中,史學家們將這一天稱為“惡魔重生之刻”,並用他們僅有的唾沫對此口誅筆伐。直到數十年之後,舊曆史被勝利者消磨,新的曆史學家們用筆墨殺死他們的前輩,這一天在滾滾的曆史河流中又有了新的定義。

後裔們稱這一天為,初陽的鋒芒。

麵對撲麵而來的萬人大軍,愛麗絲要塞的大門主動開啟。隻是,從中步出的,僅有一人。

他的身影有些蕭瑟而孤傲,頭發是淒厲的白色,雙眼如滾動的熔岩般散發醒目的紅。他身上的鎧甲已然沒有原本的樣貌,卻而代之的是一層層翻滾的熔岩,連同他的劍,連同他朝前邁出的每一步。

熔岩燒灼的顏色如同沸騰的血液一般。

荊棘大陸,人族土,所有人的人類在這一天後都會記住這個人的名字。

阿蘭薩·鬱金香。

他是英雄王赫拉科勒斯的子嗣,他與他的父親不同。英雄王給人族帶來希望,而阿蘭薩·鬱金香,在後世被稱為荊棘王的男人,他在帶給世人希望的同時,也撒下大片冰冷的絕望。

阿蘭薩身後,愛麗絲要塞的大門再次關閉,這是一個信息,也是一個挑釁,阿蘭薩用他的行動告訴對麵的敵人,想要攻入這座要塞,就得先踏過他的屍體。

對麵衝刺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他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

一顆呼嘯的巨石從敵陣後方發出,在天空中劃下一道耀武揚威的痕跡,落點卻正是這名獨守城門的少年。

阿蘭薩的嘴角掛起絲毫笑意,腳步依舊平穩。

在沉默之域,救出光明之主,妮菲拉克斯的神軀後,阿蘭薩並沒有急著離開,在妮菲拉克斯的幫助下,他終於觸碰到了規則的牆壁。

是來自沉默之域的規則,一種充滿死寂和枯敗的規則。它與阿蘭薩作為主要力量的野獸之吸截然相反,卻並不排斥。統合而言,就是……沸騰的死寂。在阿蘭薩的體內,規則成了新的規則,不止是運用,他在結合,他在創造。

事實上,阿蘭薩真正的實力依舊處在高級戰士巔峰,這個“真正的”是建立在荊棘大陸慣有的力量體係之上。而妮菲拉克斯卻給了阿蘭薩另外一條路,探索規則的路。這一條路原本隻適用於諸神。但妮菲拉克斯卻發現,阿蘭薩對規則的使用已然超越了普通的聖域強者,最大的區別,就是聖域強者隻是創造通過規則之力成效的戰技,以借用規則的力量。這遭受了極大的限製,例如卡魯的規則拳擊,以及沉默之域裏的骨妖的規則瞬移,他們對規則的運用被限製在固有的戰技上。

而阿蘭薩,他本身就在運用著規則。

他的出手,落手,即是規則。

在阿蘭薩的眼中,世界已經變成一個用規則組成的巨大結構體。

當那顆呼嘯的石塊即將觸碰至阿蘭薩,甚至遠處駐馬而立的克耶魯已經設想出這個自以為是的垃圾被石塊撞得粉身碎骨的畫麵時,那顆碩大的石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幹枯起來。是的,除了幹枯之外,觀戰的眾人再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堅硬的石頭仿佛瞬間被風化了一般,到距離阿蘭薩隻有一指之遙,它以化作塵土,飄灑在空中。

這就是規則的力量,來自沉默之域和野獸之吸,一種沸騰的死寂。

越來越多的石塊接踵而至,但卻無法阻擋阿蘭薩的步伐,他依舊不快不慢的走著,千軍萬馬之中,閑庭若步。

“聖域強者,他是聖域強者!”

“我的天啊!”

此時的傭兵公會聯盟中,克耶魯和一眾傭兵團或騎士團的首領並沒有衝鋒。眾人麵露驚駭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終於陸陸續續的失聲尖叫起來。

“慌什麼!”

克耶魯陰沉著臉,對周圍的同盟夥伴喝罵道:“隻不過有些把戲的垃圾而已,遲早會被步兵隊千刀萬剮!”

“不對,他是荊棘傭兵團的團長!”

“噢,是阿蘭薩!阿蘭薩·鬱金香!他終於出現了!他已經是聖域強者了?!”

“……這不可能!”

眾人一聲接一聲的高叫著,卻明顯已經失去了理智。畢竟,他們由不得不震驚,能夠悄無聲息的將撲麵而來的石塊粉碎,試問,除了聖域級別以上的強者,還有誰能做到?

“該死!”

周圍的動搖聲讓克耶魯感到憤怒,但恐懼中的傭兵團或騎士團首領們已然忘記了克耶魯的身份,根本不顧及他的喝止聲。這也說明克耶魯的地位在這群人的心裏其實不值一提。克耶魯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停止了叫喝,轉頭看向自己的侍官,說:“擂戰鼓,集中全部兵力,給我碾死那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