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若不是向陽打電話給他,問那個女人以前的情況,他還真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這麼一個人。
“她已經過了危險期,之所以昏迷不醒,可能是因為她之前受到過較大的刺激,也可能是因為自己不願醒來,這在醫學界叫“自閉性昏迷””。向陽依舊一身白大褂,清雋秀氣麵龐帶著職業性的嚴肅,平靜的對張澤說道。
他看了張澤一眼,隨手翻著病曆卡問“她是你的新寵物?”。
“一個自己找死的女人而已。”張澤淡漠道,
向陽聽了張澤的話,轉過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女主清瘦的臉頰,覺得有種似曾相識,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真是可憐的女人。”
向陽心中想道,目光掠過她眼角流下的淚珠,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恍惚。
“什麼時候我們的向陽大夫也做起了狗仔隊的工作了,看樣子你得換換工作了.”張澤斜睨了一眼向陽,眼裏有著不解。
“好朋友之間的關心而以”向陽淡淡地答道,沒理會張澤話中的譏諷,隻因他知道他這人一向如此。
對待外人時,別人總會覺得他是個謙謙君子,對待人和氣有禮。對待自己的朋友卻毒舌,讓人恨得發癢。他這個人其實一來就是一隻衣冠禽獸。
兩人都沒有說話,都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子,清雋的麵容,雖沒有很美,但仍舊會讓人想給那種美,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其受一絲絲的傷害。
也許就從這一刻開始,他們記住了那張蒼白的顏,清麗的臉。
“既然死不了,那就換到普通病房”冷淡的話語,卻有種毋容置疑的命令,他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遇事尋死的人。
人是他撞的沒錯,那幾個醫藥費的錢在他眼裏是不算什麼。可是,是那個女人自己硬要往他車上撞的,新買的車子就這樣見了血光之災,晦氣。
如今既然死不了,那換到一般的病房也是沒什麼關係的。如果自己想活那就祈求自己早日醒過來,不想醒,就這樣吊著,那也無所謂。
“果真冷血無情,看來外界對你這個商業黑馬的描敘一點不假啊”向陽口中揶揄著,眼卻沒有離開床上之人半步。
做為醫者,他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他的手術刀下從始至今從沒有出現過意外,她——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特例。
也許是出自於主治醫師的自負自傲,他不想看到他的病人一直躺在床上。
那樣的一個女人笑起來應該會如陽光輕風般讓人自在的吧,如是他想。
張澤對向陽的話置若罔聞,沒有反駁什麼,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隨即走了出去。
“不黑,還能站在這讓你向陽大夫調侃麼?”不黑?他自己都不知道已經過死多少次,或許現在自己早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張澤走之後,向陽就那樣站在床前看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的腿腳有些麻木了,才起身往外走。
彼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何會在她的病床前佇立良久,或許是感覺似曾相識,也或許是對著那雙緊閉的雙眼,亦或是那一滴淚。
或許這一切皆是緣,皆宿命。注定了他和她的相識,注定了他要為她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