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感覺兜頭兜腦的襲來，他的氣息，他的體味，都深入她的骨髓，想忘，卻忘不掉。
“陛下！”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鳳凰如雷灌頂，用力推開緊緊的抱著她的男子，那個稱呼提醒她，他們已經不是以前的他們了，現在他們的之間的鴻溝再也無法跨過去了。
“公子？！”飛霧驚訝的瞪大眼，本是來確認皇上是否安然無恙，沒想到竟看這這樣的畫麵。
“飛霧，好久不見。”鳳凰笑著說，看著飛霧一臉見鬼似的的表情。
“您真的是公子？”飛霧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那個女子沉穩而內斂，沒有鳳凰最初的天真，也沒有那件事之後的歇斯底裏，安靜而深冗，給人的感覺煥然一新。
鳳凰摸摸臉，想自己應該沒有太大的變化，山穀的深處吹出一絲清風，她一頭豔紅的發飄揚，露出頸項上血色的圖騰。
那瑰麗的顏色，不管用何種方法，總是仿不出相似的，當初為了找人替代鳳凰，就為了這顏色費勁了心思，結果還是差強人意，怎麼也染不上這個色彩。
“公子，您終於回來了？”單膝跪地，飛霧已從不改變的禮儀，再次宣誓他曾經的諾言，盡職守護他所保護的人。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她知道，這些男人按照她當初的吩咐，守護著這個國家，即使她不在了，他們依舊遵守他們的承諾。
“隻要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飛霧滴著頭，喃喃的念著，聲音哽咽了。
“鳳兒，你恨我是嗎？”看著他們的對話，鳳君突然說，她念著他們，念著這裏的一切，卻獨獨，不再念著他了是嗎？
“由愛顧生憂，由愛顧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若已無愛，又何言恨。”背對著男子，鳳凰淡淡的說。
“ 無憂亦無怖……”男子渾身一震，喃喃念著，神情恍然蒼白，那雙妖異的綠眸黯然，心痛的看向女子。他熟悉的紅色眸子依舊剔透，但眼裏缺少了之前一如既往的迷戀。
“哈哈哈……無憂亦無怖……”男子癲狂的大笑，絕美的臉上糾結出猙獰的線條，就連碧綠雙眼裏都染上了瘋狂的血絲，他那明明已經徹底雪白的發此刻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更加慘白了。這時的他，仿佛回到千年之前那個令眾神都難以抗拒的絕色妖魔，狂傲、冷然、無視世間的一切，直到他遇上了鳳凰。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也許故事終究隻是故事，一旦故事成為現實生活的一部分，就會變得殘破不堪。
看著男子變成這樣，鳳凰眼底閃過劇烈的痛苦，唇線掙紮著蠕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上半個字，隻是轉過身，閉上雙眼，克製著不再看上一眼。
朔，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就讓我，忘了你吧……
“鳳凰！”祁漣遠遠的跑來，神情格外的倉皇，“風擬呢？風擬呢？”抓住鳳凰的雙臂，著急的詢問。
“她死了。”鳳凰有些被嚇住了，她從不曾見過祁漣現在這個樣子，從前溫柔如風的白羅沒有，後來嫉惡如仇的祁漣也沒有。慌亂無助，就像遺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寶物。
“死了……她死了……”祁漣就像失了魂，眸子裏湧出悲天憫人的哀慟。
“發生什麼事了？”見他這個樣子，鳳凰莫名的感到惶恐不安，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