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南方趁紀逸臣還沒起床就離開了他的住處,找了個公話給阿芊打電話讓她把自己的包送到火車站。阿芊來的時候裴南方問了易初的情況,阿芊隻說沒什麼異樣,這幾天都休息著,等製作人他們回來才會開工。
阿芊走了之後裴南方用自己的電話給陸俊宇發了條短信,然後替自己買了張回老家的車票。在候車室等車的時候廣播裏不時傳來的聲音讓裴南方忍不住想起六年前的自己。那時候因為來自小城鎮所以裴南方說話總是帶有口音,這讓她一度自卑,所以她每天早上很早就起來在陽台上練發音,一個字一個字的練。
後來易初都經常笑她,說她說話字正腔圓的。
易初喜歡看台劇,說話總是有意無意的帶著些台腔跟現在有很大不同。在夜上海的時候總讓人誤以為是台灣來的女孩子,這無疑讓更多富商對她趨之若鶩。
易初帶她去那家小診所的時候還是拖著台灣腔跟醫生講價,最後醫生講不過她最後隻好答應她以最低的價格給裴南方做手術。小診所是無照經營,裴南方很害怕但是她也知道她們當時的情況根本沒有得選擇。
本來時間很短的一個小手術拖了近一個小時也沒有完,易初也不由得越等越急。最後忍不住跑到前台問護士:“我妹妹什麼時候才做得完?”
正在看小說的護士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鍾好像也覺得時間有點久,放下手上的小說就往手術室去。易初跟在身後不知道為什麼越想越怕,她們還沒到手術室門就被推開了。醫生滿額大汗扶著一臉蒼白的裴南方出來顫聲對易初說:“胎位不正,大出血快送她去大醫院吧。”
易初一看裴南方的褲子早已經被血溽濕透,又急又氣對醫生吼道:“你快止血啊,你讓我送去哪裏啊?”
“我們這種小診所設備隻有這樣子,止不住啊。”醫生一邊推易初一邊說:“我錢都不收了,快走吧,晚了會鬧出人命的。”
聽醫生一說易初也顧不上再跟醫生計較,隻好扶著裴南方到門口去打車。來來往往的出租車不少,但是一看裴南方褲子上的血都嫌晦氣不原載她們。
“易初姐,我是不是要死了?”裴南方靠在易初肩上已經氣若遊絲。
“不會的,不會的。”易初抹了抹眼淚咬牙道:“有易初姐在,背也會把你背到醫院的。”
最後還是那醫生怕在自己診所裏鬧出人命車才用自己的麵包車把易初和裴南方送到了醫院,易初把裴南方送到醫院的時候自己也渾身是血,連醫生一時間都弄不清誰是病人。易初指著裴南方忍不住吼道:“你們快救她啊。”
醫生護士這才合力把裴南方抬上平車送到急診室,易初一路上跟著不停的跟已經不省人事的裴南方說話:“南方,到醫院了啊,你再忍忍。”
醫生大致的處理了一下然後對易初說:“你們這些小姑娘真是,懷了孕不敢跟家長說就隨隨便便找個黑診所做手術,你看這下出事了吧?”
易初見裴南方嘴唇都白了,心裏也著急說話的時候台灣腔都變了調:“你救人就是,哪那麼多話?”
醫生這才悻悻然的開了單據讓易初去交費,易初拿著單子到收費窗口隻見顯示器上的數字隨著護士在鍵盤上的敲打而一路上升。
“八千四百二十三。”護士看了看易初,似乎也知道她交不出錢來接著說:“準備好錢再來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