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燈籠高高掛,結婚前夜,霍杏芳先喂飽毛寒,洞房花燭之夜才讓施文舉殘羹剩飯,先來後到,倒也合情合理。幸虧她還年輕,體力旺盛,應付兩個男人顯得綽綽有餘。
這個施文舉,娶了一個千嬌百媚而有背景的婆娘,自是滿足,蜜月期間,極盡顛鸞倒鳳之歡。
世人往往譏笑“破鞋",其實有時候,有品牌的“破鞋”縫補起來,比一些山寨版的還耐看耐穿。畢竟牌子貨就是牌子貨,穿起來有著十足的炫耀感,讓不知是“撿貨"的羨慕不已。
結婚後,施文舉有了一個幹爹在背後撐腰,又有一個一竿子就能打得著的親戚鄭振國,官運亨通,別人十年都混不上一個副科,他一下子就冒尖,三年內,連升三級,副科、正科、副局。郭禮槍殺鄭振國之後,他又被扶正當上了區分局正局長,此時他年僅三十歲,是省警界認為有前途的警官之一。
有權就有勢,有勢就有錢,再加上有一個手眼通天的老婆在背後撐腰,可以說,他呼風有風,喚雨有雨,當副局長時,根本不把“土八路”出身的郭禮放在眼裏。有點不足的是,毛寒卸任區委書記一職,上調到省公安廳當副廳長,偏偏此時,霍杏芳所承包的區文化大樓被一陣台風刮倒,砸死了兩個人。經調查,此文化大樓屬於“豆腐渣”工程,因群情鼎沸,民憤極大,上麵追責下來,沒有毛寒在區委兜著罩著,她被免了宣傳部副部長之職,閑居在家。沒想到,禍不單行,她閑居不到半年,丈夫又出事了,這怎不教她感到害怕呢?
家裏的電話不敢打了,自得知調查組入駐本市後,施文舉曾多次警告過她,有關違紀亂法的話兒絕對不能在家的電話裏說,以防電話被別人監控。她在官場混得時間比較短,恃著幹爹等人的勢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慣了,不曉得這次是颶風攔腰斬來,還以為什麼狗屁的調查組,無非是象柳誌鵬之流一樣虛張聲勢,到頭來雷聲大雨點小,拍拍屁股就走人。如此,解放區的天還是朗朗的天。
雖說她對丈夫的鄭重警告,打心底裏蠻不在乎,但出於女人的警覺和戒備心理,她還是有所忌憚,電話裏除了聊些家常、雞毛蒜皮的瑣事外,重要的事兒一律是秘密麵談。所以說,賀朝聖的分析不完全正確,施文舉一方麵是利用孿生的哥哥轉移調查組的視線,另一方麵是暗裏指使自己的老婆四出活動。
別看她平時被人稱為“飛天雞乸”,能耐大得很,但丈夫一被抓,女人畢竟是女人,頓時斷了主心骨,沒了主見。她用金錢上下打點,查詢了紀委、檢察院,都弄不清楚丈夫是被什麼執法部門抓走的,也不知被關在何處?如何搭救嗬?肯定是這個該死的調查組搞的鬼,她判斷著,可聽丈夫說,這個調查組的人都是京城來的欽差大臣,自己如何能疏通關係?打通關節呢?這個時候,她真的是一籌莫展了,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幹爹的身上。
於是,她出門走入大街上的公用電話亭裏打電話。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偵查員暗裏監視中,當她打完電話走出公話亭時,馬上有偵查員過來鎖定公話的位置、時間,然後去郵電局查詢,查出她打入的電話號碼後,再對號入座,就得知她和誰通話,時長多少,當然,沒有監控係統,在公話裏無法竊聽她的通話內容。
不過,這沒關係,在這節骨眼上,隻須知道她所活動的對象是誰就可以了。當偵查員接過查詢單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原來竟是一條“大鱷”。而賀朝聖的反應似乎很平淡,隻是微喟一下,請示海之藍後,立即對毛寒實施監控、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