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鳶這才發現,慕離如今已是一朝天子,想要證物錦帕隨時可以傳召,怎麼會願意與之私闖內務府。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慕離這麼做的意圖所在。隻得自己搖搖頭,心道:慕離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算了。
天色剛好了幾天,便又陰陰沉沉的了。從那天之後落鳶還未來得及幫亦雪沉冤昭雪,就聽說惠妃已經動用關係將她幽囚於淩煙閣,也不得任何人的出入。而與此同時太後娘娘的病勢急劇加重,竟在短短幾天之內沉屙不起。
屋外夜色迷茫,深沉的夜霧更是給這夜色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太後在這寢宮之中昏昏沉沉的,禦醫開了好幾副藥,皆不見起色。如此一來,引起了宮內其他人等的注意,禦醫更是如臨大敵,每日在慈寧宮忙的焦頭爛額。落鳶與眾位伺候的宮女太監除了煎藥就是喂藥,但太後娘娘根本喂不進去藥,是吃了吐,吐了又喂。其實,莫說是味苦的草藥了,就是連香甜軟糯的蓮子羹,她都是吃不下的。
看著太後如此危急的病態,慕離更是一下早朝就直奔坤寧宮而來,而慕辰幹脆就不回自己的行宮,日夜守候在病榻旁側。
落鳶看著平日裏活潑異常的慕辰此時悲痛萬分,不由地走上前去安慰道:“此時不必如此傷懷,禦醫說了,太後娘娘這是頑疾,發作起來比較厲害,但來勢凶猛,去的也快,說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阿姐說得這麼好聽,但願能借你吉言。”慕辰眨了眨晶亮的眼睛。你要一時不忍他再如此悲傷,便道:“看娘娘剛剛好不容易吃下了藥,已經睡下了,不若出去走走,活動下筋骨,有了好身體才能繼續照顧母後啊。”
聽了落鳶悉心的勸說,慕辰乖巧地點點頭。他們出了隆福門,一路沿著宮牆慢慢走著。
“阿姐你有娘親嗎?”
落鳶“撲哧”一笑,:“姐姐當然有啦。”
他又追問:“那阿姐的娘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呐?”
落鳶抬頭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今天半點星星都沒有,看來接下去的幾天還會是這樣昏暗的陰天。
“我的娘親在我十歲時將我賣到公主府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落鳶神色微微有些動容,她此時此刻竟是連娘親的容貌都記不起來了,這一晃竟是有那麼多年了麼。
“作為娘親的竟是如此狠心。”玄澈迅速說道。
落鳶一愣,停住了腳步,一時之間,她努力想要遺忘的事實又這麼突兀地跳了出來。
“怎麼了?”慕辰回過頭來,歪著腦袋問她。
“娘親在我十三歲之時,便已經離去了。”
落鳶不能自抑地悲傷起來。娘親的音容笑貌仿佛昨日還在她腦海中浮現著,她一直堅信著,娘親還在,隻是她們隔著這厚厚的牆,隻是因為貧窮而不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