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鳶,你清醒一點。”
天際仿佛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呼喊。落鳶抬眼向窗外的天空望去,卻感到一陣光迅速消失,眼前突然黑了下來。慕離的清俊的臉龐出現了,四周卻還是漆黑的夜空。
原來剛剛的那一切竟是個夢,落鳶悵然若失,這才驚覺臉上竟一片濕潤。
“你剛剛定是做了什麼噩夢吧?”慕離關切地問道,“看你一直在手舞足蹈地大叫,怎麼都叫不醒。”
“現在幾時了?”雖是醒了,可她還是沒有從那夢境中脫離出來,整個人還是昏昏噩噩的。
“剛過了子時。”慕離答道。才過了一個時辰而已,她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做一個複雜又揪心的夢,真是不知道怎麼形容是好。
“做惡夢那是因為你這幾天沒有休息好,跟我在一塊說著話都能睡著,我實在是甘拜下風呐。”慕離笑道。落鳶被他這麼一笑,更加沒了麵子,隻好小聲道:“就如你剛剛所說,我這不是沒睡好嗎,所以不是故意不想跟你說話的。”
“那就快些回去睡吧,這時辰也不早了。”他理低頭了理衣服,活動了一下肩膀。落鳶這才發現她剛才一直是在靠著他的肩膀睡著的,他該不會是為了不驚醒自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至肩膀都酸麻了。
“慕離,你--”落鳶停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不累麼?”
“你忘了,我可是夜貓子,夜裏豈有困倦之理。倒是你,還不早點回去歇。”他的指尖點了下她的額頭,笑道。她感到了他冰涼的指尖的柔軟的觸感,猛地一驚,回過神來時,慕離卻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落鳶張了張嘴,想要說些感激的話語,卻愣是一晚上都沒憋出來,直到最後她還是不知怎麼開這個口,而慕離聽了此話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眼看著他就要離開,落鳶上前拉住了他,支支吾吾道:“那個,上次,還有今晚,總之,都……”
“你的臉怎麼了?”他突然俯下身來,盯著她的臉,好奇地問,“眼睛那塊黑黑的,若是旁人在這子時見了,定會認作是何方鬼怪。”
落鳶驚的趕緊用手去摸,這才發現原是她剛才夢裏現實都哭了,淚水與麵上眼角處勾勒的花鈿混合,讓臉都變花了。
她又氣又惱,慕離在每次她真心想要謝謝他,說他兩句好話時,總要打破她的想法,露出他不純的本性。罷了,這話也不必再說了。
“明天,我要去趟淩煙閣。”落鳶岔開話題,讓他目光從她像鬼一樣的臉上移開。
“怎麼,想去看看你那個好姐妹?”
“恩,想看看她最近可好。”
慕離遞出一方手帕:“去看看也好,畢竟冷宮寂寞。先把臉擦擦吧。”
“……”
“小主--”若詩一大早就掀開亦雪的床簾,催促著她起床。落鳶揉了揉仍舊困倦的雙眼,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就已經天大亮?”
但昨夜夢裏的情景如此真實,仿若剛剛才在眼前上演,讓落鳶心神不寧,便吩咐若詩帶上了一些簡單的吃食和衣物去淩煙閣。
棲雲閣原本地方就比較幽靜隱秘,鮮有人往。現在亦雪又被禁了足,永世不得踏出一步,就更是荒涼的門庭冷落了。她們踏進月牙形的門,走進來卻發現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沒有雜亂的荒草,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灌木和怒放的鮮花。本是狹小的院落因此而格外別致。抬眼便望見了亦雪。沒有下陷的顴骨,反而是清新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