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不聞不問,今兒他怎麼忽然關心她“何時生”?是來奪子的?還是來算總賬?祈縈冷笑,“孩子是我的,何時生,何時不生,你壓根兒就管不著。”
耶珈夙不想與她爭執,“那是朕的骨肉,朕理當關心。”
“你的骨肉?哼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是你的骨肉?”
他臉色驟變,“……藍祈縈,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鳴熙的骨肉,不是你的。”祈縈靜靜盯著他驟然暗青的臉,心下暗喜,“不要以為你占了我的身體在先,這孩子就是你的,你也休想把他奪走!”
“祈縈,你緊張什麼?朕何時說要把他奪走了?”他搖頭失笑,“你為了保護他,就說這孩子不是朕的?你就不怕朕把你們母子處死嗎?”
祈縈見他不相信,不禁有些怒,“我隻是告訴你實情!”他深戀蕭悅心,而蕭悅心又剛沒了孩子,難保他不會因為安慰蕭悅心就把孩子給了她。自古以來,帝王家的子嗣有幾個是在生母身邊長大的?他耶珈夙也是先被什麼妃子養到了八九歲才回到蕭雅爾身邊的。
“那不是司徒鳴熙的孩子,是朕的。這點自信,朕還有。再說你舅舅司徒峰可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他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輕薄高高在上的九公主?!”
“……”
青蘿端了熱茶進來,又腳步無聲地退出去。本是爭吵的兩人也都不約而同的靜默下來。
西配殿裏的趙靜怡不知道他來了鳳安宮,和幸兒、安兒還在說笑,那說笑聲不高不低,卻正好傳到這邊來。
他從椅子上起身,佯裝欣賞她桌案上精致的百合燭台,白皙的臉卻比剛才還肅冷十倍,“祈縈,你要做好事,朕不攔著你,但是,別給自己惹禍上身!”
祈縈也起身,挺著肚子站到他麵前,鄙夷冷笑,“耶珈夙,你一個暴君,一個昏庸蠢帝,一個無能的愚蠢的男人,憑什麼來警告本公主?”
暴君?!耶珈夙身在皇位這些年,還從沒有親耳聽到過這個詞。她變了,果真是變得不少,不隻是懂得說孩子不是他的了,還學會了罵人,膽子也比先前更大了。
先前他容忍她的刺殺,中傷,耗費那些苦心讓她開心,他給她送來曇花讓她覺悟,他費勁千辛萬苦的嗬護她,保護她,竟換來她如此冷漠的鄙夷和辱罵?!
“藍祈縈,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你竟敢辱罵朕?”
祈縈無懼他的咆哮,反而心情大好,“我罵你是有理由的,其一,你利用我取得夢寐以求的和平,卻對我如囚徒,你得到我的身體,讓我孕有你的骨肉,你卻拋妻棄子,這是狼心狗肺。其二,良妃德妃都是你的女人,她們雖然小有貪婪,卻還不至於死罪。你玩夠了她們,你母親又下毒暗害,你明知道她們手無縛雞之力,卻任由太後惡行相加,你連良心都沒有了,更該罵。其三,你們母子已經欺辱賀蘭太妃至此,她每日吃齋念佛,與世無爭,卻還要被下毒。她是曾經有心助耶珈綾延謀反,可她也曾經是名正言順的皇後。若你一心厚待耶珈綾延與太妃,他們也必定厚報,你作為一國之君,連如何籠絡人心都不懂,簡直是愚蠢至極,所以,我罵你幾句,還算是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