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屠——城。”柳忘塵緩緩地吐出了這三個字,不隻是桑子衿,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驚得目瞪口呆,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噬魂”,光這一個名號就足以讓很多的人心膽俱寒了,而且看剛才他救人時露的那一手武功,更讓人望塵莫及,驚為天神。
桑子衿心中頓時充滿了嫉恨,想不到這飄香雪竟能得到夜屠城的庇護,而且又逃過了一劫。
良久,桑子衿似自言自語道:“我隻是不明白,他既然已知水竹沒死,為什麼還會這樣了無生趣?”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的內力已經有大半都輸給花玉琿了。”柳忘塵若有所思地道,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看不清是喜怒哀樂中的哪一種。
桑子衿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卻沒有再說什麼。
“可惜,這麼好的機會,卻被夜屠城破壞了。”柳忘塵看出了桑子衿的心有不甘,仰天長歎一聲,但臉上卻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現在這副樣子,就算我們不殺他,他也已經等於是個死人了。”桑子衿充滿怨毒地恨聲道。
柳忘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望著飄香雪消失的方向,良久不語。
飄香雪被夜屠城帶到了一處山穀中,穀中到處開滿了黑色的鬱金香,在微風中散發著詭異而魅惑的香氣。
夜屠城停駐在一片花海之中,眼中充滿了困惑,因為他剛剛搭了搭飄香雪的脈息,發現他的內力竟然幾乎全部喪失。“你這是怎麼了?”夜屠城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追問道。
“沒什麼。”飄香雪卻不願多談,隻是淡淡地道。
“沒什麼?”夜屠城不悅地冷啍道,“你的內力幾乎消失殆盡,而且看樣子還並非外力所為,你該不會告訴我,是你想要自裁吧?我可不希望自己辛苦救回來的人,轉瞬就死掉了。”
“我是為了救人,所以把自己的內力輸給他了。”飄香雪雖然不願多說,但覺得欠夜屠城一個解釋。
夜屠城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飄香雪,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將食指和中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之上,過了一會兒,手指不動,卻麵色沉重地道:“你先是內力消失大半,後又被人用內力震傷肺腑,你可知道,你救人的代價是要付出生命?”
飄香雪淡漠地點了點頭,不想再解釋什麼,因為他的解釋可能隻會讓夜屠城更生氣。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你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相救?”夜屠城不解地質疑道。
飄香雪靜默著,夜屠城見他不說,更加好奇起來,試探道:“是那個叫水竹的女人?”
“水竹”兩字,讓飄香雪的心一陣悸痛,眉心不由自主地緊蹙。
“真的是因為她?”夜屠城察言觀色,由飄香雪痛苦的神情中,基本得到了答案。
“不是。”飄香雪失口否認道,好像隻有否認了,心中的疼痛才能減輕些。
“那是誰?”夜屠城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他堂堂“弑魂”老大,一向明察秋毫,怎麼可以救人救得如此糊塗,傳出去,豈不讓人恥笑?
飄香雪被他一再追問,隻好艱澀地回答道:“是她的……未婚夫。”或許現在他們已經成完了親,他已經是她名副其實的丈夫了,可是就算知道是這樣,“丈夫”兩個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心底裏竟對這兩個字有著強烈的排斥。
夜屠城一怔,他開始隻道他對自己不夠坦誠,卻原來這的確是難言之隱,人家是寧死也要護佳人周全,他卻是縱死也要成全佳人,前者叫英雄救美,後者卻是成人之美,一個讓人欣羨,一個卻隻能徒留傷悲。
“小兄弟,你的傷或許還有救。”夜屠城岔開話題,有些討好地道。
飄香雪的神色卻十分淡然,似乎並不關心自己是不是有救。
夜屠城知道他的心灰意冷,於是忽略掉他神色中的淡然,自顧問道:“剛才我為你把脈的時候,發現你雖內力幾乎盡失,但是脈息中卻有一種強大的潛力,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你應該練過‘洗髓功’,而且功力還相當不弱。”
飄香雪盡管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被夜屠城的醫術驚歎到了,想不到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老大,竟然還是這樣一個神醫,於是坦言道:“我的確練過‘洗髓功’,而且夜無痕還把他的功力傳給了我。”
“原來如此,看來二弟很賞識你。”夜屠城釋然道,“既然你曾經有這麼深厚的‘洗髓功’功底,那麼你的傷就更有恢複的可能了,隻是我要先幫你修複被他們震傷的心脈,然後再教你如何運用‘洗髓功’重生內力,說不定到時你還會因禍得福,功力大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