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隻是踏出一步,能有著多少的影響?
是距離上更進一步,亦或者是離開最開始的地方更遠一點。
很多時候,這一步都無足輕重。
但眼下卻不同,孫同舟所當著巨龍麵所踏出的這一步,在距離上雖然無足輕重,但意義上卻有著絕對的分量。
這一步是戰鬥開始的征兆!
有著極地鬥紋的孫同舟,其實並不需要過多的猜測就應該能夠明白,其戰鬥方式絕對要更加幹脆和徹底。
天空之中孫同舟所站立的地方似乎出現的了一陣雲霧,就好像石頭丟入水中產生的波紋一般。
破空聲驟然而起,已經沒有了雷雲,卻依舊響起了如同雷鳴一般的巨響。
這是一種怎麼樣的速度才會引發的狀況,即便羅動將極星步運轉到極致也不可能做到令得自己身邊的空氣產生雷鳴聲這等駭人的變化。
巨龍終於也是從對天空雷雲的憤怒中回過神來,迎上了攻向它的孫同舟。
……
即便九號考場在遠離危險的正中心,但這一切的情況依舊透過傳影印傳遞而來。
這注定不是一場尋常的戰鬥,上百丈的巨龍與看似渺小的人類戰鬥,本來或許會因為其作為傳說中的存在而更應該有看點一些,但眼下關係到生死存亡,這種看點已經全數的被一麵倒的期盼所取代。
巨龍似乎並不適應新的軀體,龍爪與整個龍身在扭動的時候看上去並不那麼的協調,甚至有一種順拐的荒誕感。但此時此刻並沒有人敢去嘲笑這一切,無論是龍爪揮擊亦或者是龍尾甩動的威力,都是可以摧山斷海的。
那看似渺小的孫同舟,以極高的速度夾雜著巨大的力道與巨龍近距離搏殺,其眼花繚亂的程度以及與巨龍軀體碰撞之後所產生的衝擊,更是讓在場的人失去了思考。
這看似是一場較為原始的搏殺,沒有利用任何印器與大範圍環技,但在場的那些東環院導師們都明白,這並不能說明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相反這種原始的搏殺,確確實實是當下最為能夠保證孤島不受到影響的一種做法。
力量的運用向來都是強者們亙古不變的追求,但隨著環技的演化,這種亙古不變的追求,更像是漸漸演變成了一種攀比和威懾。
雖然這本無可厚非,但真正對敵的時候,那些較為原始的東西,卻更能激發人骨子裏的那一股血性,或者說野性。
遠遠透過傳影印光幕圍觀著孫同舟與巨龍搏殺的那些人,都也已經被這種聲勢所感染,甚至都不由得握緊了各自的拳頭。
這無關乎男女,也無關乎心地善良與否,愛不愛好和平。
這本就是一種為了求生所產生的反抗,即便主角不是圍觀的眾人,但眾人還是不由得被感染了。
九號考場環狀房間內的人尚且如此,位於這一切事件正中心的羅動,作為正在爭鬥兩方之外的第三者,當然有著比九號考場環狀房間那些圍觀的人,更為直白的感受。
羅動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握著赤品印紋的手在顫抖,而另一隻手握著的龍苔木劍同樣如此。
戰鬥的理由?戰鬥的地點?戰鬥的方式?
這些種種問題,恐怕在真正全力戰鬥的人腦海中,並不會去思考。
思考著對方下一步的動作,以及自己下一步的應對,已經占據了全部的思維,怎麼還有可能有這種閑工夫去思考這些糟七糟八的問題。
羅動雖然不是這場戰鬥的主人公之一,但羅動卻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現場的那種緊張與刺激。
雖然羅動此時有著“木”字碑的保護,可以說很大程度上遠離了險境,但要知道境界低微的他,即便是孫同舟與巨龍碰撞後隨隨便便產生的衝擊都足以殺死他了。“木”字碑究竟能在這場戰鬥中保護羅動到什麼程度,羅動可是完完全全不知情的。
倒不是羅動對“木”字碑不信任,隻是眼下“木”字碑的持碑人孫同舟這種全身心的戰鬥,究竟能有多少餘力去驅使“木”字碑,完完全全就是一種未知。
更別說此時羅動手中還捏著能夠在關鍵時刻挽救孫同舟性命的赤品印紋。
羅動雖然不知道這外環界的禁製會對脫俗境之上的存在造成怎麼樣的影響,但依照孫同舟之前的話來說,恐怕這枚赤色印紋真的是孫同舟在遭受那道禁製影響之後的唯一救命稻草也不為過。
羅動想要使用這枚赤色印紋,那就得保證自己的安危,一旦自己受到巨大傷害的話,孫同舟的最後救命稻草估計也就沒辦法使用了。
又是一聲龍吟,摻雜著痛苦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