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迷霧,還有骷髏大軍對於亞伯拉罕森林裏的每一個勢力來說都是非常意外的打擊。但是這也讓陸錦添看清楚了一件事情,在係統規則的絕對控製之下,無論你是一階還是五階,都隻有被它玩弄於股掌之間,揉圓搓扁的份。
這不是實力的問題,這是境界的問題,就像是愛因斯坦和一個剛剛學習物理之間的小學生之間的差距。當愛因斯坦在說相對論的時候,小學生也許剛剛才了解什麼是所謂的“光”。
如果說陸錦添他們在沒有進入遊戲的時候是次元牆(也可以簡單理解為廣義的第四麵牆)的外麵,那麼在進入到洛克希德瑪之後,那麼他們就已經進入到了一牆之隔的另一個世界之中。他們這些玩家了解牆的存在,而大部分原住民都是不知道牆的存在,而當他們進入到這個特殊的虛數空間額時候,其實他們又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由牆相隔的世界之中。所以,陸錦添會覺得這個空間之中存在的所有人都很可悲,他們甚至都沒有辦法理解到係統的存在,所以他們完全受製於係統和規則。在一牆之隔的洛克希德瑪,其實已經有人覺醒,並且開始意識帶係統的存在。這些人雖然還有可能受製於係統,但是很明顯他們已經開始懵懂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應該有自己來掌握。
是的,經過了這樣特殊的一夜之後,陸錦添現在思考的最多的問題就是這個。“選擇”和“自由”,還有所謂的“命運”,看到在這個戰場之中死去的每一個人,雖然他們隻是係統隨手用數據捏出來的一個角色,但是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就是獨立的個體了,那他們也應該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
“那我呢,是否也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呢?”在斯圖爾特的眼裏,陸錦添已經是那種一聲不吭,鬱鬱寡歡的樣子。但實際上,隻有陸錦添才明白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天在和貝爾蘭德斯的戰鬥之中,貝爾蘭德斯率先揭開了自己的麵具和偽裝,無論是在戰鬥之中還是在話語之中,陸錦添都感受到了他的坦然。若不是最後領悟了“心眼”,陸錦添真的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的勝算。但即便是失敗,現在的貝爾蘭德斯也學會了接受,陸錦添稍微檢索了一下,自己沒有進行自我封印之前,他似乎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失敗。貝爾蘭德斯有一點和黑皮鞋非常相似,他們都是不允許失敗存在的人。而這一次,貝爾蘭德斯居然能夠坦然麵對陸錦添給他帶來的失敗,這在陸錦添的心中其實不可想象的。可是仔細想一想,其實這並非是突如其來的,從和自己的妥協開始,其實貝爾蘭德斯就已經在變化了。隻是陸錦添沒有認識到這一切,十年以來帶著麵具的生活,已經在無形之中改變了陸錦添很多,讓他產生了某種思維上的慣性。
現在仔細想來,他已經進入這個虛幻的世界半年時間,但是依舊還帶著一張當初在現實世界之中戴著的麵具。當初的自己沒有辦法和那麼強大的洛克希德瑪丁集團以及軍方對抗十年,所以陸錦添選擇戴上了麵具。而現在套在自己身上的最大的枷鎖已經被解開了,他為什麼還要活的如此小心謹慎。就算是戴上麵具,他也還是一個和常人完全不一樣的人,他是精神分裂者的這個身份不會改變。即便在這個世界摘下自己的麵具,也不會再有當初那樣強大的力量站到他的對立麵,那為何不能夠活出自己。
陸錦添和黑皮鞋已經貝爾蘭德斯是不同的,他一般都遵守著自己和所處世界約定俗成的規矩。他有時候當然也做一些瘋狂的事情,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按照規矩來。但是在這個世界之中,他似乎表現的太過壓抑了,一直以來陸錦添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從昨天看來,他隻是一直遵循著係統給他安排的一切,他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一切,所以他有收獲,但是這些收獲每次都需要他以自己的生命來做賭資。
“在一個大棋盤之中待久了,當成為執棋者的時候卻還沒有忘記自己作為棋子的身份。陸錦添呀陸錦添,你真是白讀了那麼多書,白經曆了那麼多的生死。”陸錦添此刻正坐在營地外的一棵大樹上,在不遠處的精靈營地,到處都是昨夜那些骷髏衝擊留下的殘骸。很多的精靈在營地裏忙碌,就像是樹下螞蟻窩之中忙碌的工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