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安可怡和聶成軒還是在陳曦的擔憂和我們不理解的目光中,重新走到了一起,而且沒有過多久,安可怡又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搬了出去。在我們再次幫她拿東西下樓的時候,看到聶成軒那輛車停在樓下,有種特別戲劇的感覺。
安可怡是一個習慣了隱忍的女孩,這也許和她的家庭背景有關係,因為從小受了委屈都無處訴說,長久以來不被家裏人所在意和理解,導致她已經沒有了詢問別人意見和建議,或者看法的習慣。習慣了一個人思考,一個人做決定,一個人承擔後果,甚至於,一個人消沉,也不會對別人過多提起自己的不順心。即使是陳曦,在一個相對距離她較近的位置,也看不到,她心裏的真實想法。
在這個夏天來到之前,除了戲劇化的這一對兒以外,還有一個異乎往常的現象出現了——就是劉小楓,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們宿舍樓前,有時候我們會看到圖藍朵看著樓下他的身影有點焦慮地抱怨。我在心裏有點同情起這個小個子男生,他特別有勇氣地做了一個常人難以理解的選擇,不知道他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我也會在這個時候跑到圖藍朵跟前,帶著滿身的八婆味兒顧不得她一臉的鄙夷說一句:“喲,被告白了?”或者是“有情況?”
第一次當圖藍朵聽到我的八卦來源是景柯的時候,她還震驚了一下:“景柯?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我就不知道,不過,”我說:“既然景柯都知道了,說明這事兒也不是說明秘密了嘛。”
圖藍朵一臉的無奈:“沒理由啊?我又沒和別人說過。”
“哎,你沒和別人提過隻能說明,劉小楓他自個兒的宣傳工作做得很到位啊,表個白,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感慨了一下:“好高調,你要是還不接受,孩子多可憐,多少人都看著他呢。”
“全世界的人都看著他,我也不是慈善機構。”圖藍朵果斷地回答。
“你是不是還惦念著景柯呢?”我身體裏麵八卦的基因顯然被圖藍朵不配合的態度刺激了並迅速地分裂以至於增生了。
“說真的嗎?沒有,”圖藍朵歎了口氣:“現在發現,景柯和我最初認識的很不一樣,搖滾樂啊,還有他那個前女友什麼的,都讓我覺得,其實我最初認識他的時候,看到的他就不完整,現在完整了,反而沒感覺了。”
“所以其實你就是喜歡老學究。”陳曦在旁邊插著話說:“除了景柯的那個前女友,我覺得景柯人挺好的,一個搞心理學的,熱愛研究哲學的變態還能玩貝斯,多拉風啊。”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問陳曦:“你這是在誇景柯嗎。”
她特別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說:“我覺得景柯聽到了不會高興的。”然後回頭看看圖藍朵,圖藍朵也笑了,然後說:“我現在一直覺得啊,不管景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和他都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陳曦湊了過來。
“因為我們兩在一起的時候,話題特別脫離現實。”
陳曦迷惑地嘟囔:“那不是正好合適你麼。”
“可是更多的時候,我還是想要回到現實啊,”圖藍朵感慨著:“總是這樣去想生活的意義,思考是沒有盡頭的,但是人生卻還是有盡頭的,不是嗎?”說完,她又看了看樓下。
樓下的劉小楓正百無聊賴地抬起頭,看見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