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打完一通電話就算是良好關係的開端，之後關係總該能慢慢緩和，可當天晚上，到了十一點，他仍然沒有回家。
沒有理由的夜不歸宿是多少關係破碎的開始。
我握著手機躺在沙發上，看著又爬到琴凳上的簿思悠，思考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就算是加班，也至少該給我個電話讓我安心。
耐著性子待了半小時，仍舊沒有任何消息，簿思悠都停下來了，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我，“爸爸怎麼還沒回來？”
記憶中這是他頭一次晚歸不通知。
“我打電話問問。”時間不早了，擔心他已經睡了，我很猶豫，在簿思悠隱隱期盼的眼神裏撥通電話，那邊嘟嘟嘟了好半天都沒人接，我心一沉，想要掛斷，又怕他下一秒就接起來。
一直等到最後，隻等來了“對不起，您撥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我盯著手機，餘光看了眼簿思悠，見他明明很困卻還強忍著睜大眼等著我的消息，我於心不忍，哄著他，“你先去洗澡，我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他剛剛可能沒有聽到。”
小孩兒大概也是困極了，呆呆地點了點頭，我叫來保姆示意她帶過去洗澡，看著他上樓後我才著急地再次撥出他的電話，這次響了三聲。
“喂？你今晚是不回來了嗎？”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發問，想先發製人，最主要的是怕聽到我不想聽到的聲音導致我失去詢問的勇氣。
“嗯。”好在回答的聲音還是他的，我鬆了口氣，對話也自在了一些，“公司很忙嗎？連家都不回了？”
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與其說指責，不如說心疼，他哪有表麵上那麼風光，不都說要想人前顯貴，人後必定受罪。
“不回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我越發心疼，最初積累的怒氣消散不見，隻希望他能好好照顧自己，這念頭才剛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就聽到隔著電話傳來的一個女聲，“是誰？”
這個聲音我不會認錯，是秦慕雪。
怎麼回事，他們現在怎麼無時無刻都黏在一起，把她放在哪裏了？
“你和秦慕雪在一起？”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但從簿錦庭不悅的回答裏我大概猜到自己語氣不怎麼好。
“我和誰在一起，和你有關嗎？”他的聲音一旦沉下來，與他對話的時候就像在和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對話，夠了，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躲避迂回。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反駁，餘光瞄到飛速洗完澡出來的簿思悠，怒氣硬生生憋回去，盡量放柔聲音，“好，那你在公司好好休息，我明天過去看你。”
也許是我突然轉換的語氣提醒了他，他跟著放柔了聲音，少了硬邦邦的疏離感，“讓悠悠早點睡覺。”
“他也是看你一直沒回來所以等著。”一說到這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孩子為了看一眼爸爸熬著不睡，結果他還一聲不吭地就留宿在外。
還是和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