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回應,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冷漠,心灰意冷地在沙發上等著,大腦的疲倦容易讓人入睡,等我醒來大廳隻有一盞昏暗的照明燈,我一動,發現身上蓋著一件寬大的外套。
猛地坐起身,簿錦庭回來了。
可能是我動作太大,也可能是守著的人原本就睡得淺,我一動他就看了過來。
“江暖,你醒了。”是簿思悠。
想想上次也是他幫我蓋的衣服,嗬,我垂頭苦笑一聲,都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掩下苦澀,我揉了揉酸痛的額頭,看著一臉緊張的小孩子,“你怎麼還不去睡覺?”
“等你醒。”他言簡意賅,視線卻偷偷往簿錦庭的房間瞥了瞥,以為我沒看到。
我心底湧起一股複雜,難道是他讓簿思悠在這裏等我醒?不,不對,整個簿家,就屬他最疼簿思悠,絕對不可能讓他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守著一個快要丟棄的女人。
諸多思緒在我心中盤旋,我又看了簿思悠一眼,走過去拍拍他的頭,他意外地沒有躲,“去睡覺,我馬上就去睡了。”
他遲疑地看著我,腳挪了一小步又停下來,大概是怕我會騙他。
“不騙你,去吧。”最近他變得尤為粘人,這對大家來說都是好事,至少他在慢慢開朗起來,對親近的人越開放,那他自愈的可能性就越高。
目送著他小步小步地挪上去,我怔了片刻,拿起外套上樓。
“咚、咚、咚、”我一頓一頓地敲著門,敲門聲如同我的心跳,爾後聽到裏麵窸窣的聲音,大概是在收拾東西。
嗬,現在連瞞著我的事都有了。
在公司裏騙我加班不夠,在家裏也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進來。”寡淡的兩個字,我懷疑是我的錯覺,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抱著衣服打開門,他坐在書桌前,聽到我的腳步聲轉過頭看著我,又掃了眼我臂彎的外套,了然點頭,“衣服丟在床上吧。”然後就轉過身去,仿佛在下逐客令。
“我記得我有和你說晚上想和你聊聊。”我把衣服規規矩矩掛進衣櫃,定定站在他身後,倔強地等著他轉頭看我。
可是他沒有。
他始終背對著我,看著黑漆漆的窗外,不肯定,也不否認。
“這麼聊天是不是太沒禮貌了。”我挺佩服自己,到了這時候還能笑著開玩笑,但感覺嘴角已經沉重地我快掛不起了。
他靜靜地坐在黑暗裏,即便我這麼說了,卻還是沒有轉過來和我說一句話。
好吧,我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想和我分開?”
“……”他的喉嚨好像被鎖住了,我甚至連他的呼吸聲都沒有聽見,坐在那裏的不是個人,是一座冰山。
一座冷硬沉寂的冰山。
他急轉直下的態度使我困惑、生氣、不甘,但我一次都沒有想過和他分開,我以為忍一忍就可以過去了。
“如果你想和我分開的話,”我捏緊拳,權當為自己打氣,我不知道自己聲音有沒有顫抖,“你大可以直說,不必用這麼侮辱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