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她看了眼時間,對話突兀結束。
我後知後覺地應了一聲,“好,路上小心。”
道別後我往回走,其實有些不可思議。
我猜想的最後一次見麵,最和平的就是她把東西給我一言不發轉身離開,次之是冷嘲熱諷,再次就是破口辱罵,但一樣都沒有,反而心平氣和地聊了聊天。
或許真的是因為要走了吧。
回去的時候辦公室裏沒什麼人,正好,我打開信封拿出機票仔細瀏覽一遍,機票是今晚的,被我猜中了。
好在是淩晨,我有足夠的時間溜。
將這些東西小心收好放在包裏,我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看著寥寥無幾的朋友圈,又看了眼簿錦庭才發來的詢問消息,回了一句“吃過了”後把手機扔在一邊,打開電腦給辭職信定了時。
是真的要離開這裏了。
我還沒有實感,仿佛一直隻是嘴上說說,這次是真的有了實感。
突然想聽簿思悠彈鋼琴,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聽了。
加班這種事,和葉經綸說一聲就好,所以我在七點之前趕回了家,沒有和簿錦庭說。
簿媽看到我回家也驚訝了一下,“少爺說您今天加班……”
“臨時做完了,就先回來了。”我衝她笑笑,簿媽點點頭,馬上就要忙活著給我做飯,我連連擺手,“不大餓,您自己吃吧。”
樓下沒有簿思悠的影子,鋼琴蓋安安靜靜地蓋著,我感到奇怪,去了自己房間,果然看到他正坐在床上,也沒看書,好像隻是在發呆。
“今天沒有練琴嗎?”我走過去,故作輕鬆地問著。
等看到他的正臉時輕鬆的笑僵在臉上,他的小臉皺在一起,有些憤怒又有些委屈,我不解,剛要問,餘光瞥見一邊的行李箱。
那是我前幾天整理出來的,可能他找東西時不小心翻出來的。
我的心“咯噔”一聲,一邊用笑安慰著他,一邊在腦子裏飛速搜索可用的借口。
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江暖你收拾行李箱幹什麼?”他冷冰冰地問了我一句。
說實話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快兩輪的小孩子這麼問話,這場景是很可笑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透著一股子和簿錦庭一模一樣的冷冰冰。
“前幾天看衣服太雜了,隨便塞了幾件。”我坐在他身邊,安撫著他的情緒,擔心他想太多,也擔心他會告訴簿錦庭,“我打算理完櫃子裏的衣服再把這些衣服放回去。”
“你還會放回去是嗎?”他抓到重點,我連連點頭,很好,小孩子就是容易引導。
他揪著眉,似乎在思考我話裏的可信性,我按了按他的頭,笑著,“你不信我嗎?我上次說加班完就回來,你也不信,可是我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小孩子容易相信既定的事實,他似乎想到了上次的事,眉頭鬆了鬆,我再接再厲,“這都是因為我太懶了,你別告訴你爸爸,不然他會生氣的,你也不想他生氣對不對。”
簿錦庭生起氣來有多恐怖他比我更能知道,他脖子瑟縮一下,雖然很抱歉嚇到他,但是為了瞞過去必須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