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簿媽端著水果盤過去，笑眯眯的，一派和藹婦人的模樣，馬月從來這裏就受盡了白眼，此時見她對她好，小姐性子也收斂許多，難得乖巧地和她嘮嗑。
“馬小姐，來者是客，剛才我們小姐對您的確多有衝撞，不好意思。”我仔細聽著那邊的對話，簿媽這話說得誠懇真摯，若非我清楚自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都要以為她是站在她那邊的了。
馬月眼神一閃，劃過找到同僚的興奮，急忙握住她的手，尋求認同感，“您也覺得是她過分了對嗎？”
“其實我們小姐人挺好的，隻不過才受了驚嚇，所以才會如此敏感。”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撬開她的話頭，簿媽也有些意外，沉穩地進行著計劃，語重心長，諄諄善誘，看著她的眼神無比真誠，“您不知道，您來的那天晚上，我們小姐差點就被……”
後麵的話我沒聽清，但從馬月驚恐的臉上也多半猜得到簿媽肯定誇大了什麼，我暗自好笑，又擔心她發現，拚命忍著。
“怎麼會……”我聽到馬月小聲的呢喃，似乎往我這邊看了一眼，我急忙坐直身子，又聽到她底氣不足地抱怨一句，“她活該……”
難道她這麼狠毒的嗎？我本來是賭她剛出學校，對弱者帶有基本的同情，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心涼了大半截，偷偷看了一眼，涼了的心很快就又燃起來，她隻是嘴上說說，但看我的眼神分明收斂了很多。
看來是把簿媽的話聽進去了。
“我們小姐也就這一時的脾氣，她剛才都還和我說懊悔對您發脾氣。”簿媽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咬咬牙，憋住笑，偏頭看到秦慕雪也是一臉無法直視的表情，簿媽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可是……”馬月遲疑地辯解，說了兩個字後卻沒有後文，我忍不住往那邊湊了湊，想聽請她們在說什麼。
“小姐。”簿媽的聲音冷不防在我耳邊響起，我一嚇，差點叫出聲來，回頭看著簿媽，後者衝我擠擠眼，有幾分得意，“好了。”
“謝謝。”我對她笑笑，既然前陣打好了，就是我上陣的時候了。
我整整衣服起身，對上秦慕雪“好自為之”的視線，威脅地看了她一眼。
開玩笑，我勢在必得。
“馬小姐。”我從容坐在她身邊，溫和地看著她，收斂剛才的鋒芒，“我剛剛的話的確有些過激了，向你道歉。”
她不吭聲，冷然看著一邊。
“想必簿媽也告訴了你前因後果，為表歉意，我可以帶你在滬城四處逛逛，我買單。”我誠懇無比地提出建議，果然見她眼睛亮了起來。試問哪個剛出學校的學生不喜歡逛街？更何況還是有人買單。
雖然她家裏不缺錢，但對一個剛到社會的年輕人也不會疏於管教。
“我不缺那點錢。”她高傲地像隻孔雀，我心裏翻翻白眼，認命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