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至少需要一個星期。”涉及到專業問題,她收斂小表情。
一個星期?我瞪大眼,這麼久?
“這還是您恢複速度較快的情況下。”她附上一個禮貌的笑容,可我看那笑容裏總帶著些同情。
麻藥的勁兒剛過去,和她聊了一會兒後我有些昏昏欲睡,她看出我的睡意,自覺起身,“這兒有個鈴,你醒了有事就叫我。”
等她走後我意識漸漸丟失,迷糊中察覺到床邊似乎坐了兩個人,想睜眼看看是誰,眼皮子卻有千斤重似的,壓根睜不開。
我渾身疲乏,不願和自己較勁兒,順其自然地睡過去。
等到再醒來天已經黑了,肚子有點餓,按了鈴叫來小護士,她卻是提著粥出現的。
“我猜這個點你該餓了。”她笑得很靦腆。
感激她的體貼和眼色,我在她的輔助下艱難完成進食,想到那個模糊的感覺,張口問道,“下午有人來探視嗎?”
“沒有。”護士答得極快,似乎早就準備好這個答案。
“哦。”我當然沒多想,畢竟她也犯不著騙我。
躺屍般的一個星期過去,期間我隻能在她的輔助下微微翻身,沒多一會兒又要被翻過去,還得小心避開傷口,免得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裂開。
整個一全身不遂的腦癱患者。
我都快忘了走路的感覺了。
“今天醫生會來拆繃帶,如果恢複得不錯就可以嚐試下地了。”興許是天氣變好了,亦或者是一個星期終於熬到頭,就連她的表情都明朗許多。
她話音剛落,醫生就進門來,和我點頭打完招呼後開始拆繃帶,手法嫻熟,等拆完後他看了看傷口,點頭道,“恢複得不錯,可以嚐試下地了。”
“醫生,請問簿錦庭怎麼樣了?”我拉住要走的醫生,這幾天各種打探都被小護士三言兩語推卸,要不是她躲閃的神情裏沒有難過,我幾乎以為簿錦庭沒搶救過來。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要蘇醒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醫生倒沒有回避我的問題,坦然地回答我。
沒事,隻要脫離危險就行。
“謝謝。”我衝他笑了笑。
等醫生走後,複健活動就安排上了。好久不走路,下地的時候有種“不是我的腳”的奇異錯覺,在小護士的攙扶下一步步慢慢走著,好幾次差點腳軟摔倒。
等做完一圈複健下來,累得渾身發軟。護士看我這模樣,有些心疼又覺得好笑,“今天隻是嚐試一下,真正的還沒開始,不過你現在的身體也不適合。”
居然還沒開始?我的驚訝都被堵在嘴邊。
接下來兩天小護士盡職盡責地陪著我把醫院都逛了一圈,適應雙腳走路後感覺回歸到現實生活中,終於有了正在痊愈中的實感。
“我想去看看簿錦庭。”在徹底熟練後我果斷提出。
這個提議憋了很久,剛開始兩天才開口一個字就被看護的護士打回去,發展到後來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被她冷漠地駁回。
現在已經能正常活動,我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