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揭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的狀況愈發好轉,又是無聊的一個月之後我和秦慕雪被宣布可以出院了。簿錦庭掙紮著也想出院,被醫生冷眼嗬斥,隻好留在醫院。
剛出院的時候我格外沒有真實感,站在人流湧動的大街上,聽著許久不曾聽到的市井嘈雜聲,瞬間生出一股感慨之意。明明才兩個月時間,卻感覺自己和世界隔絕了一樣。
“是不是覺得不習慣?”秦慕雪在我耳邊問。
我點點頭,轉過頭看她,她倒是很自在,我疑惑地看著她,她察覺到我的視線,轉過頭一笑,“不用好奇,悠悠來的時候我帶他逛了不少地方。”
哇,難怪每次探視她都出去那麼久,留我一個人照顧簿錦庭,原來她是帶著簿思悠開小灶去了。不過經曆這件事,我也看到了她和簿思悠的關係更進一步,“悠悠對你的接受程度變高了。”
我淡淡地陳述事實。
她欣慰一笑,隨即開玩笑似的,“那必須啊,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條命都差點搭進去了。”
我們慢慢往回走,她慢悠悠地回憶著,“昏迷的時候其實也不算昏迷,至少我還有部分感觸,夢境挺雜亂的,總是會想起爆炸的那個瞬間,那時候什麼念頭都沒有,隻想護住悠悠,他可是我唯一的血脈。”
“沒事,都已經過去了。”我試圖安慰她,卻發現在人命前,任何安慰都是徒勞,語言有時候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現在還好,隻是想想有些後怕,要是當時我再遲一秒,悠悠就沒得救了。”她神情很放鬆,談及簿思悠時嘴角會掛上淡淡的笑容,也許她自己沒有意識到,但我看著很欣慰,心裏一塊大石頭落地。
簿思悠和她會越來越親近,直到最後接受她的存在。
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但一想到簿思悠可能真的會跟著她離開,心中又會有些許的不舍,一是對她這個朋友的不舍,二是對簿思悠的不舍。
簿思悠在我眼裏也算我半個兒子,雖說不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吧,但日常裏已經習慣這麼個小東西的存在,陡然哪一天沒了,當然會不舒服。
“你不會舍不得悠悠吧。”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冷不丁地問出一句。
我一慌,張口就反駁,“怎麼會,當然舍得了。”
她故作驚訝地看了我一眼,“沒想到你對悠悠一點感情也沒有,回去我要告狀。”
後知後覺她在逗自己,我被氣笑,無奈地看著她。
她笑過後長歎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如果你實在舍不得,我也可以把他放在簿家,我時不時地過來看看。”
“孩子還是跟著你比較好。”我壓根就沒有過這個念頭,血緣之所以強大,因為它是連接兩個人的內在紐扣,我和簿思悠的關係再好,我和簿錦庭再疼愛他,他的心中終究會有些許缺失。
而這種缺失感隻能秦慕雪給他。
這一點我早就和簿錦庭討論過,如果最後簿思悠完全接納了秦慕雪的存在,就把孩子完完全全交給她,讓她帶著簿思悠進入一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