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個事實被他淡然地說出來,就跟“晚飯吃什麼”一樣隨便,盡管我隱隱猜到和自己身世有關,也沒有想到是這麼爆炸的事實。
之前在莊邈那裏認出陸秋寒時我就有些許的懷疑,但是很快打消念頭,陸秋寒是誰,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的鋼琴家,我是他的妹妹?別說別人,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失心瘋了。
我承認我對鋼琴是有些異於常人的喜歡,也有些天賦,但也不敢自大到說自己是鋼琴世家千金的地步。
以至於我在聽到簿錦庭的話時第一反應是他在騙我。
“不可能吧。”我訕笑著,小心翼翼地掃了兩人一眼,簿錦庭一臉嚴肅且篤定,陸伯母則是一派和藹。
求助地看向秦慕雪,她也是一臉呆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你竟然是秋寒的妹妹?”她第一個字聲音很高,喊出來後後知後覺不太好,後麵降低音量,不可置信地問。
“我不知道。”我老實回答,事關我的身世,我也顧不得長輩還在場,轉頭看著簿錦庭,嚴肅下來,“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剛要張嘴回答,陸伯母倒是先開口,“不如我來回答吧。”
“等一下。”我不好意思地打斷她的話,“我……還是不能確定我的身份……”
“不用著急,你先聽完故事,我們有的是事件求證。”陸伯母微點頭表示理解我的心情,笑得很和藹,沒有逼我的意思,“如果你不願意接受,就當聽了個故事。”
我隻好點點頭,聽陸伯母娓娓道來。
原來她和陸伯父在年輕時候就來了維也納,因為對維也納的向往,工作順利後就在這裏住了下來,本來按照正常的計劃,我該是和哥哥陸秋寒一起在維也納自然地長大,學習音樂,或者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後來簿錦庭的母親因為和他父親感情不和帶著他來到閨蜜家,也就是陸伯母家散散心,我和哥哥以及簿錦庭三個小孩兒就成了朋友,難怪初次見簿錦庭就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我還以為是錯覺。
再後來,簿錦庭被他父親強行帶回家,為了追回他,我擅自離開家去追,結果在路上被人拐走,之後再也沒沒有消息。
說來也巧,人販子幾經轉手,最後竟然流落到中國,這就有了之後的故事。
我平靜地聽完,心中罕見地沒有任何波動,我不知該如何開口,不知如何麵對這段故事。
好像誰都沒有錯,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我曾經一度不能釋懷,若是我的親生父母不願意要我,為何要把我生下來,又為何要讓我到別家受罪?
雖然養父母對我有養育之恩,但他們對我的搜刮也一點不少,在養父母家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委屈我也不想重新再談,隻是我的心終究是有那麼一塊傷疤,看著像是好了,揭開那層虛偽的表皮,下麵還在汩汩流著血。
“這麼多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吧。”她緩慢地說著,語速很慢,語氣很溫柔,一下戳中我的內心,過去遭的罪像走馬燈一樣在我眼前閃過,有點疼,又有點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