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糾結的。
又在陸家住了幾天,我都快摸清哪裏有幾個噴水頭後簿錦庭終於決定返程。
這次四個人一起趕往機場,途中簿思悠難得地去全程窩在我懷裏,偶爾還會抬頭撒個嬌,我知道他也舍不得我,悵然若失的感覺愈發濃厚。人果然是感情動物,明明清楚他和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隨著他年齡的增加,和我的聯係隻會越發薄弱,而我還是會為他的離開感到難受。
“江暖,我長大了一定會搬回去的。”他忽然道,滿臉堅定,像在說什麼嚴肅的誓言。
我哭笑不得,溫聲告訴他,“你想住在哪裏都可以,隻要自己開心。”
他重重點頭,也不知道他到底領會的什麼意思,我沒有追究。
熟悉的疲憊感撲麵而來,一上飛機我就自動進入睡眠模式,不管周圍多吵都無法撼動我。這時候就凸顯出病沒好全的好處,什麼都可以扛過去,除了睡覺。
睡意一旦襲來,不管做什麼都不好使。
就這樣靠著睡意撐過了長途飛行,下飛機的時候我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要靠著簿錦庭才能勉強走動路。
餘光瞥見簿錦庭手中多了個小小的盒子,我伸手一摸,還有點冰。
什麼時候拿到手裏的?我怎麼沒有任何關於盒子的記憶?
“這是什麼?”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到,隻好主動開口問。
他目視前方,左手穩穩地扶著我,右手托著盒子掂了掂,“血。”
“血?”我愣愣地跟著念了一遍,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我想的那個血。
“嗯,血。陸伯母的血。”他點點頭,強調一遍,順便說了來源。
嗯?!我登時清醒,也不走路,推了他一把,“你瘋了吧?”
“這是給你治病用的。”他倒也不生氣,握住我的手解釋道。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模模糊糊想到自己先前住院時好幾次聽到醫生說血源不夠,後來又說有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願意提供血源。
之後大概一直靠著那個人的血撐下來。
沒想到那個人就是陸伯母。
而我在最初見到她時還在埋怨她早早找到了我卻不認我。
我真是太愚蠢了。
恨不能給自己幾巴掌,若是允許,我幾乎就要飛回去當麵和她道歉。
魂不守舍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簿錦庭心疼地拉住我,拍拍我的背,“他們不會介意的,等到了之後打個電話報平安,然後道個歉。”
“嗯。”我點頭應下,巨大的情緒起伏抽空了我的力氣,回去的路上我的重要幾乎都壓在他身上。
好不容易捱到家,我整個癱在沙發上動都不想動,就連簿媽都擔心地問我到底怎麼了。
“沒事,就是手術後身子還有點虛。”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擔心,卻笑不出來,隻能扯著嘴角,大概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