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醒來,日上三竿,回頭一看,他竟然還在。
“你今天不用工作嗎?”我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用。”他隨意地回答。
我點點頭,倒也沒有多問,畢竟他是老板,誰能決定他工作與否,倒是比較在意他早上那會兒出去幹嘛,畢竟他又不是去工作,穿著也很隨意。
“你早上出去了?”我不想自己表現得像個多疑的婦人,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他“嗯”了一聲,轉過來看著我,“爸打電話叫我回去住幾天,我拒絕了,說這陣子忙。”
機智。我在心中為他點個讚,下床走到他麵前蹭了蹭他的臉頰轉去洗漱,等洗漱完出來看到他正在翻一個冊子,好奇地湊上去,“什麼東西?”
“育兒手冊。”他一揚眉淡淡回答,我無語地看著他,是不是也太早了一點。
兩個人閑散地聊著天,就像普通家庭的夫妻一樣,直到簿天燁的電話打來。
“哥,爸出事了。”那頭的聲音似乎很急,我聽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與他對視一眼,問清醫院地址後急忙換衣服趕過去。
他開車一路疾馳,雖然麵上依舊冷冷的,但他的嘴角緊抿,一看就是擔心萬分,也不知道簿雲到底怎麼樣,出什麼事了?按理說這個點他應該在家才對。
匆匆趕到醫院,人還在搶救室裏,簿天燁和蘇偉霞兩人站在手術室外急得團團轉,臉色蒼白,見我和簿錦庭趕到,蘇偉霞似是想說話又礙於麵子不肯開口,反而是簿天燁丟下麵子走過來,“中午我們正吃飯,爸他突然昏倒了。”
突然昏倒?在他這個年紀,突然昏倒更可怕。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一邊往外走一邊摘下口罩,“病人沒事了。”
“請問他怎麼了?”蘇偉霞頭一個衝上去,急切地問道。
那份急切是為了誰,我們也不得而知。
醫生沉吟道,“突發心肌梗,具體原因還需要檢查。”
心肌梗已經很嚴重了,隨時都有猝死的危險。我看了簿錦庭一眼,他隻是沉著臉一言不發,發白的臉昭示著他的擔心。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的是和簿雲水火不容,但畢竟血濃於水,我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輕聲道,“別擔心,沒事的。”
“嗯。”他毫無神采地回了我一句,也不知道我的話他聽進去多少。
隨後簿雲被護士推出來,我剛想看看他臉色如何,被蘇偉霞一把擠到後麵,她一邊哭一邊喊著簿雲的名字,護士們都不由得皺了皺眉,其中膽子稍微大點的提醒了一句,“夫人,您這樣會影響到病人正常的清醒時間。”
蘇偉霞哪裏管這麼多,哭得更加聲嘶力竭,那模樣不像是丈夫昏倒,反倒像丈夫去世。
我冷冷地看著她作秀,隻覺得一陣惡心。
傍晚的時候簿雲終於醒來,他悠悠地看了一圈,我們四人圍在他的病床邊擔憂地回視。
“我沒事。”他似乎想笑,但身上又很疼,於是變成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