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裴鈺身上又添了好多傷,傷口血流不止。就算光線昏暗不堪,可是安然還是看見秦裴鈺狼狽不堪的模樣。
安然覺得秦裴鈺快支撐不下去了。
安然第一次這麼近地直麵鮮血淋漓的鬥毆場麵,她害怕得雙腳都發軟了,可是她直覺如果自己就這麼逃走,自己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捏緊了拳心,彎腰拾起被遺落的鐵棍,朝秦裴鈺走過去。
雖然有黑衣女幫手,可是圍攻秦裴鈺的人不見少,秦裴鈺小腿挨了幾棍,都快站不住腳了。
他單膝跪在地上,靠著從地上撿起的鐵棍阻擋對方的進攻。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身上各種疼痛交雜泛濫,他已經麻木地沒有痛感了。
"啊!!"身後傳來安然的尖叫聲,秦裴鈺渾身一凜,猛然回過頭,卻看到敵人朝他的頭頂揮過來,但是那人沒能真的砸下來,因為安然就在他身後,朝他的肩膀狠狠地揮棍。
那人移開了身體,秦裴鈺就看到安然氣喘籲籲的顫抖身影。
"賤人"那人挨了棍,歇斯底裏地咒罵。
"然然!"安然雖然很害怕,渾身顫抖得如同抖篩子,可是她的眼神很堅定,一直望到了秦裴鈺的眼底。
秦裴鈺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飛速站了起來衝過去抱住安然把她護在自己的懷裏。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了,可是原來自己並沒有!他有這種錯覺,隻是因為覺得安然已經不要他了,潛意識地覺得自己就算不拚命就這樣死了也沒有關係。
可是安然竟然冒著生命危險衝過來救他了?這不是他在她心裏很重要的表現嗎?
--他怎麼可以自暴自棄?他必須拚了命活下去!他要保護安然,他不能讓安然為了他被這群人渣傷害!
秦裴鈺雖然一手抱著安然,可是卻猛烈地反擊,剛才已經奄奄一息的男人現在已經如同餓虎一樣凶猛,眼睛裏都閃著野獸的光芒。
他單手揮著鐵棍,把以前練過的劍術發揮到了極限,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劍術竟然那麼高明!
"秦裴鈺,你還好吧?血!好多血!"安然緊緊地抓著秦裴鈺的衣衫,可是手上卻抹到了熱湧的鮮血。
"隻要你沒事,我就好、得、很--"秦裴鈺說完這話用力地擋下了一棍,發狠地隔著鐵棍把那人硬生生推了出去。
都到了什麼時候竟然還在跟她甜言蜜語,安然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就是憋得心裏頭特難受。
她不想自己成為秦裴鈺的包袱,雖然很害怕,可是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當秦裴鈺的指揮。
"右後方有人!左側!正後麵……"安然一麵扶著秦裴鈺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麵冷靜地告訴秦裴鈺敵人的來向,讓他盡量避免受更多的傷。
秦裴鈺眼睛看著前方,安然注視著他身側和後方的敵人,讓秦裴鈺注意避開攻擊。
可是就算如此,秦裴鈺身上還是添了很多新傷,但是他把安然保護得很周全,安然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少。
他們兩人在混雜的敵人裏頭硬是開出了一條路,終於跟黑衣女的人手彙合了。
黑衣女驚愕不已,秦裴鈺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突出了重圍,他真的是人嗎?
眼看著自己的人手越來越少,對方的人也改變了戰術,他們的領隊召回大部分的人手全部朝秦裴鈺和安然壓了過去,企圖把他們再次與黑衣女的人手隔絕,另一部分則是朝空地外圍逃了。
"把他們抓回來,不準他們去找援兵!"黑衣女趕緊下令。
但是那群人進了樹林子又飛快繞了回來,但是手上竟然都多了槍!
"竟然配備了軍火?!"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要大部分人集聚在一起的原因嗎?他們就是要把自己跟對方隔離起來,這樣才能大範圍地掃射對方的人!
"快找地方躲起來,來不及的人混進他們的人裏麵,不要落單!"黑衣女喊道。
四下響起了槍聲,黑衣女的人抱頭鼠竄,很快就處於下風。區區人體,區區冷兵器根本沒辦法跟真槍實彈抗衡!
人群裏響起了慘叫聲,黑衣女咬咬牙,狠狠下令:"給我撤退!往樹林裏退!不準死!全都不準死!一個都不準少!"
秦裴鈺也想要順著撤退大流逃走,可是他們原本就是敵人的目標,現在又處於敵人的圍攻下,因此撤退得極其緩慢。
當秦裴鈺在安然的指揮下終於突出重圍時,他們跟黑衣女的人失散了。這也好,他隻知道黑衣女不是敵人,但是黑衣女會不會幫助他們還不是定數,而且他不知道黑衣女是什麼人,他不能輕信他們。
"不準讓他們逃了!"敵人的領隊喊道:"剛才老板來通知,殺了這兩個人也無所謂,開槍!"
這下可不妙了,他們真的開火的話,兩個人都得死!
子彈擦過來,秦裴鈺的小腿中了槍,他整個人都歪了下去。
安然驚懼得倒抽口涼氣,用力扶住他的身體。
突然間安然驚叫一聲,有顆子彈擦過了她的手臂,她的手臂頓時血肉模糊。
鑽心的疼痛襲擊全身,可是安然仍舊死死地抱著秦裴鈺,一刻都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