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清卻又不太確信自己聽得清楚。
蔡孓沒有放開他攬著我的手,我也懶得假裝矯情推開他,感覺在他懷裏躺著還是挺舒服的。
馬車再次停止不前的時候,車外再次傳來清冷的聲音:“爺,到府了。”
我抬頭看見蔡孓眯眼不語,以為他是睡著了,隻好做勢要起身推醒他。
他眉頭一簇,秀氣的眉眼有情還似無情的半眯著望著我。
我剛要站起就感覺他攥著我的手緊握不放。
隻見他長臂略過我的腿彎,俯身之間我自然而然的頭再次枕在他的臂彎上。
我知道他要抱我出去,之所以沒有拒絕他,不是因為什麼‘掩人耳目’,不是因為我貪圖美色,是······我腿麻了。
安靜的夜吹著瑟瑟溫柔的暖風,蔡孓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我走進那古色古香的府宅裏。我們身後跟著四五個帶著氈帽的侍從,院裏除了一些花花草草還有低首拜禮的丫頭小斯。
蔡孓隻是抱著我走進了那滿簷還未熄滅的紅燈籠大屋子。早有小丫頭把門打開,伴隨耳旁的一聲\"退下\",屋外的青色的月牙兒就此與我隔絕。
古木的圓桌,乳白的屏障,青花瓷的筆墨紙硯,木質的祥瑞蓋頭床……
“你要幹什麼!”我徒然緊張起來,雙手支著床上的軟襦起身看他。
他不為所動,隻是輕聲笑笑,轉身不緊不慢的一個一個熄滅了所有的燈光,微亮的天色自窗外投射進來。
然後我就見蔡孓向我走來,傾身壓向我。
我條件反射的把手擋在他的胸口上,後者隻是攬過我的肩膀側身躺在床上,我一個無力也跟著他倒在床上,耳朵輕癢“別動,都說是掩人耳目了,我又不能真把你怎麼樣,大不了你要是真的有什麼,再打爆我的頭也不遲。”
我一個機靈真的就安靜的臥在他的懷裏,就著微亮的天,我的警惕心慢慢被錯落下來的晨光和深不可測的眼眸給漸漸瓦解。
我開始控製不住漸長的睡意,眼睛迷離打轉。
晨曦中,感覺他攬著我肩膀的手慢慢下滑,暖暖的撫在我的側腰上。奇異的感覺遍布全身,我一下子睜開雙眼“幹嘛~”明明質問的聲音不知何時有些暗啞和襦諾。
“總是這麼緊張幹什麼?”儒潤懶散的語氣,“我想睡了。”
“都要白天了,你沒有事情要做嗎?就睡了?”我盡量睜著雙眼。
他沒有回答。
我等到他呼吸平穩時,才安心的放下眼皮。似乎冥冥之中又有什麼相互聯係著,我縷不清。奇怪的是靳紅綃,霍蘊,蔡孓這三個可望不可即的人物我在短短一月居然都碰到了!想不明白要發生什麼。
睡夢中似乎有人一聲歎息,我便毫無感覺的會周公去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
環顧四周,蔡孓顯然已不見身影。昨日的衣衫還在,隻是床頭整齊的擺放著抹綠的裙襦,燕紅的夾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