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我為了自己和靳比秀有點關係而沾沾自喜。
不過後來,當我知道,原來靳紅綃費勁巴力的找了一架馬車,是因為讓他老人家自己舒服舒服,休養生息的。而我的假身份不過是用來堵住悠悠眾口~真想一大嘴巴抽死他!
當然,這是後話。此刻不知情的我還是萬分感激他的。
確認我塗抹好傷藥後,靳紅綃鑽進了馬車。我們彼此無言,隻是自己睡自己的。因為我們知道,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有外麵的人先擋著。
過了大概是兩天的樣子,我們終於和麗朝三皇子靳雪川在李家鎮會合。
這個鎮子顧名思義,住的都是姓李的人。
正常的百姓安居,正常的黎民大興,舞文弄墨,好不快活!
街道上隨處可聽到歡聲笑語,叫賣攀談······
看來霍國捕捉我們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這個偏僻的小鎮裏。
我和靳紅綃下了馬車,和著十幾名侍從踏步進入一個李姓府邸。
庭院深深裏擺放一個銅色大水缸,缸裏遊著幾條叫不上名字的魚在搶食;幾處梯階幾許青苔默默;房子大氣隱隱可以看見後院種植著的富貴竹。
在這樣一個人家,我見到了傳聞的三皇子靳雪川。
話說,靳比秀他們兄弟的眉眼都極為相似,但是好像脾性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就說靳比秀,乍見之下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出塵卓然;而靳紅綃給人的感覺是豔若桃李卻豪放不羈。
可眼前這位三皇子,琳琅配飾掛滿了杏黃的褂子上,眼眸似狐顏如宋玉,生生給人一種性情陰晴不定,望卻後怕的感覺。
“三皇子。”我上前雙手抱拳稱禮。
“嗯~”他沒有張嘴,隻是坐在主座之上,薄唇茗茶對我不予理會,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坐啊。”靳紅綃隨口向我說著,然後他自己就大大咧咧的坐在上堂的撫椅上。
他轉頭就迫不及待的對靳雪川說道:“三哥,這位就是九哥身邊的寵姬。”他轉了一下頭接著說:“唉!怎麼不見九哥?”
我當下在下堂找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去,耳邊傳來靳雪川冰清的聲音:“半道上遇到賊兵阻隔,沒有遇見殿下,本宮和你會合後再打聽殿下的下落。”
我被這聲音吸引,抬頭看向靳雪川,這才發現發現他也在上下打量著我。
“什麼!”靳紅綃一下子跳將起來,掃碎了桌上的茶水瓷杯。
靳紅綃睜大了他的柔美眼眸,“莫非你是說九哥下落不明!怎麼還有閑心與我會合!現在九哥生死攸關,你還在這裏品茶!早知道我就該選這條路,一定會找到九哥。”
那靳雪川起身嗬斥:“身為麗朝太子,殿下要是沒有自救的能力,如何能夠擔當大任!即便是你也未必能就能找到了殿下。放心,本宮已經吩咐屬下四下尋找。況且殿下手下也有些能人,安危更是無須擔心。”
靳紅綃甩開袖子,大步走出廳堂。廳內站著的侍從僅有四五個和他同行離去,腳步匆匆。
“你幹嘛去!”靳雪川怒目而視。
“去找九哥!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妄想坐享其成,我怎會讓他如意!”靳紅綃走到魚缸處,惡狠狠地大聲喊道。
靳雪川反而對他視而不見,悠悠緩緩的重新坐在撫椅上。語音冰清到冰封了人的心底裏:“小十一,你要相信天命。”
靳紅綃抬足踏出李府門檻,語氣充滿諷刺:“哼,我相信,你從來不是我的命!”
嗬嗬,一場精彩絕倫的皇家內鬥好戲啊!看來三皇子是圖謀太子之位,想對靳比秀取而代之了?這靳紅綃倒是和靳比秀一夥的,但是你這手底下四五個人好幹嘛啊?
明眼人一看靳雪川就對此事蓄謀已久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貿然對太子下手,而且下手的這麼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嘖嘖嘖,勝負已分了······靳比秀,有你的苦頭吃了。
我看著靳雪川,他看見我的注視,眼裏的狠厲之色轉瞬即逝,張嘴向我我溫和笑語:“姑娘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先沐浴羹湯,換身衣裝休息一下如何?”
我當下一笑,揚起下巴衝他發問:“三皇子就不怕我是靳比秀他們一夥的?”
“怎麼會。”靳雪川相當自信滿滿,幹淨的手指敲打著桌麵,“本宮看姑娘看熱鬧看的如此興高采烈,自然對此事是置身事外。”
我自在自若的諂媚他,“三皇子好眼力。阿雎在此先恭賀三皇子大謀早成了。”
“姑娘客氣,姑娘可隨意在府裏養傷,有什麼要求盡管和這個府裏的管家提。”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靳雪川允許我在此養傷躲避追殺,必是有所圖謀。
我先不揭穿他,看看他要耍什麼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