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大片的藍色荷花,河底還有蓮藕多的可以。我沉入水中拿著蓮藕越出水麵,發絲拂過臉頰,清風徐來竟哄得我一笑嫣然。
“哎!那女子莫要動我荷花!”急躁又明朗的聲音從岸上傳來,我還來不及收起笑容。
隻見那白玉蘭橋的對麵,冒出了一個身著黃衣的年輕公子。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冰雪聰敏,玉器伶俐。
這麼小,不應該是‘那人’吧?
“你……不知檢點……”他的耳尖微微紅著,羊羔似的手指對我指指點點。
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粘著水的衣服此時必然是裹著身體,曲線並露。當即俯身把身體沒入水中,讓荷花擋著自己,隻留個腦袋在菏葉上麵。
“你……你躲在水中算怎麼回事?你以為你耍這樣的手段小爺就不敢抓你了嗎!”那少年俊美的臉忽然震動,任風吹拂著他的衣衫跑著後跳入水中,然後向我遊來。
我張口結舌:“你別過來!你抓我幹嘛?”
“哼!抓你幹嘛?問得好!”說這話的時候,那少年的臉上竟有一絲的得意和狠伐。“殺了你,喂我的荷花!”
施肥?
水中不是我的強項,我一個害怕轉頭拿著蓮藕就往岸上遊。
可恨他力氣在我之上,身高在我之上,身手在我之上,漸漸的他離我越來越近,直至抓住我的肩膀。
他火熱的手掌抓著我冰涼的肩膀,用的力氣那麼大,我急得直擰身卻也逃脫不得。無奈之下我低頭咬他手背,隻感覺到口中一股鐵鏽味,然後聽到他一聲大叫便被他揮手一個大嘴巴,把我抽進水中。
水涼涼的沒入頭頂,嗆了幾口水後我一個迷糊又浮了上來。他上前就按住了我,厲聲說:“野丫頭,還敢咬我!看我不給你好看!”
眼看他手裏一把菱刺刀便要挖進我的喉嚨,可是靳比秀他們絲毫沒有什麼動作!
魚死網破吧!我一激動也伸出手要插進少年的眼睛裏。
忽而有聲音猶如天籟,直飄耳際,“別動她!”
那作勢要刺我的雙手聽見了話語,堪堪的停在空中,那狠勁抓著我的少年聲音不乏喜悅,“師傅,讓我來給你出氣,免得您親自動手!”
“不可,這個人我不殺,你去把她弄上來。”
少年答應的爽快,道了一聲,“好!”拎著我的脖領子遊著水把我拎上岸。
我上岸坐在地上,一手拄著地一手揉著脖子看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白衣清塵,一把骨傘遮雨。明明笑著連眼睛都是彎彎的,可眼神冰冷一如這池塘的冰水。
抓著我的少年濕衣濕鞋卻不怒自威,“說出你的遺言吧。”
我一邊揉著嗓子,一邊輕輕看白衣人說:“裴雲白,你厲害了哈?都殺到老娘的頭上了。”
“放肆!膽敢直呼我師傅大名!”
少年很是氣憤,可我卻淡淡然然,輕描淡寫的說:“哦,原來如此,那是我罪過了。”
裴雲白按下了冒煙的少年,聲音柔和又清冷,有著撒嬌和委屈,“阿雎,快到你生辰了,人家還不是要為你培育出舉世無雙的一捧藍荷。”
我聽此,笑了起來:“本想為難為難你,看來還真沒有能難住你的事?”
裴雲白眸色清澈,“嗬嗬,那當然了。這些美人骨都是上好的肥料,而且也都是她們自己咎由自取。”他目含笑意:“你不是一向喜歡替天行道的嗎?”
每年我的生辰都是整個安陵城最熱鬧的時候,阿爹大操大辦鋪張浪費。
用他的想法是阿娘生前和他四處奔波沒有好好過過生辰,所以到了我這裏一定要好好過,把阿娘的統統給補辦回來。
安陵城上下的子民都把我當做未來的城主對待,所以每到我生辰這日,大家就好像是約好了似的像過節一樣,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阿爹每年都會許給我一個願望,用他的話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滿足我的願望。可是在安陵城,我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
唯一歡喜的便是阿爹,表姐,香易亭,裴雲白和我,我們快樂的在一起。
就這樣,在阿爹那裏,我不知不覺的攢了十八個願望。
表姐還在的時候,表姐會在那日給我盤發,把她親手做的物件玩意兒送給我;香易亭會送我兵書或者一把趁手的武器;裴雲白就會俗氣的送我什麼琉璃翡翠床,玉麵鹿骨扇。
去年表姐和霍蘊跑了,我的生辰她也不再。正巧裴雲白拿著一個火雲縈光的屏風過來要送給我,在我麵前一個勁的賣弄顯擺。
什麼那屏風有流光,夜晚會有滿天繁星的樣子;什麼那屏風白日又像天邊的火燒雲;什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