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晉阿房看著窗外在笑,“你聽見了?兄長。不是小妹不做順水人情,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晉慶看著我有些迷茫,他搔弄自己的頭,語氣憋死又懊悔,“怎麼誰都輪到了,就還是不到我。”
我汗顏的看著晉阿房,心想晉慶在說什麼玩意兒?
“小姐,大少爺喝醉了。”
“哦?”晉阿房癡笑著,雙頰酡紅,“那你給他送進臥房吧。”
我還沒有答話,晉阿房就扶持著桌子自己起身,推開一個要扶持她的侍女後,晉阿房拖曳著長裙搖搖晃晃的走入內室。
這裏晉慶還在拄著桌麵喃喃低語,他長發禰離的披散,黑的隨夜風飄卷。
“呃……”我看著他無可奈何也無從下手,轉頭對小丫頭說:“府裏你熟,要不你叫幾個人送大少爺回府?”
小丫頭啊的一聲趕緊後退,她雙手在空中舞動,“夷光姐,你可別害我!誰不知道侯爺……”她瞟了一眼醉醺醺的晉慶,然後壓低聲音說:“是個小霸王。我可伺候不起,更何況大小姐是讓你送侯爺回房,有我什麼事啊!”
我嘶的一聲,小丫頭就趕緊跑出屋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跑的無影無蹤。
我在轉頭左右尋找其他的人,大家都張皇失措紛紛告辭逃走,隻一瞬整個屋子就留下我和晉慶兩個人。
涼涼的夜風吹著,四處的酒香氣飄著,我恨鐵不成鋼外加氣急敗壞的給了晉慶一拳。
“你看你這人緣混的!在自己個兒府內喝醉了,連個願意送你回屋子的人都沒有!完蛋玩意兒!”
風依舊在吹,屋裏當然沒有回應,因為晉慶在和他自己嘮嗑,他還在喃喃自語。
我哎的歎了口氣,低下腰身把他的胳膊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兩個字評價,太沉!
這廝是吃什麼長大的!比秤砣還要沉!
我呲牙咧嘴的又把他胳膊放回桌麵,隨手拿起桌麵上的一壺酒就著他的頭跐溜溜的澆下去。
他的頭發,眉毛,睫毛被酒水沾濕,迷離中透著一股子誘惑。他眯眯眼看我,手指指著我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雙手交叉在胸前,彎腰對他說:“晉大少爺您有意識了嗎?有意識就自己站起來,我帶你回房。”
晉慶擦拭自己眼中的酒水,咧嘴一笑。我心口隨著他這一笑被擊中,然後撲通撲通狂跳。我瞪眼看他,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後退幾步,大腦空白的停留在他把嘴往前一弩的畫麵。
我一下一下撫順自己的胸口,還好,沒碰到我的……
晉慶搖曳著站起身子,雙手撐在桌麵,“我起來了。”他伸出一隻手給我,“送我回家。”
“切!”我翻了一個白眼,拉過他的手扛在自己的肩頭,我說:“走!回家!”
浪漫月色皎潔,花間對影淩亂,晉慶口中哼著歌左右徘徊,我吃力的拖他一路前行。隨著他的指點,我走啊走,跳啊跳,就差沒進河裏遊泳了。
直到……
我看著眼前空靈又破敗的茅屋,真的很難想象堂堂一個侯爺府,居然還有一個茅草屋風雨無阻的隱藏在晉家祖屋裏。
茅屋在碎石小路和大房子後顯得有些隱蔽又有些突兀。泥巴混著稻草砌築在一起,斜斜歪歪的牆壁好像剛翻新過一樣。不過盡管茅屋剛被修欽過,也絲毫掩蓋不了它的落魄和荒涼。
我張著嘴,側頭問:“晉慶,這就是你的屋子?你沒搞錯吧?”
“我的家我怎麼會搞錯?走,進去坐坐。”晉慶死沉死沉的胳膊勃然反客為主,他揮手摟過我的脖子,窄窄歪歪的向小茅屋走去。
“哎呀,你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晉慶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神力,扳的我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哈哈大笑,恨不能驚起一灘鷗鷺,“我又回來了!怎麼樣?”他使勁拍打自己的胸膛,“老子風風光光的回來了!”
忽然天空掉下了雨滴,吧唧一下落在我的鼻尖上,濕濕潤潤的。我疑惑的仰頭看去,隻聽見晉慶暗啞的聲音,“我回來了,可惜物是人非,都不在了。”
我的脖子忽的被勒緊,茅屋的木門被晉慶一腳大力踹開,振起無數灰塵。屋裏一桌兩椅,泥炕土鍋,灰塵落下後展現在眼睛裏的隻有荒蕪和憔悴。
風忽的吹起,涼風肆意,被晉慶拖拽的時候,我的腳拌在門檻上磕的大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