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害死你的父親和家人,這些日子裏,你是不是恨死了我?”晉慶的眼神有些癲狂,我隻能順著他的意思來迎合他。
“我知道我阿爹的死不會簡單,是你不是你已經不重要,我在想那幕後操縱這局麵的人。”
我的話語沒有對晉慶起到安撫的作用,反而讓他更加拽緊我的手,他欲言又止,神色倉促,“嗬,是我天真了。他們怎麼會告訴你呢?還有,想以我一人之力又怎麼能把你從靳比秀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呢?”
我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麗朝?你不知道現在有很多人在……”
他的後肩膀血水淋漓,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弓箭能把他的肩膀豁出來那麼大一條口子,傷口破裂的時候,血水還冒著亮光。
“戚雎。”晉慶拉著我的手,用一種平易近人的態度來凝視我說:“我想告訴你背後的故事,我覺得如果在這麼隱瞞你是對你最大的傷害。你有選擇相信和不相信的權利。”
他難得的認真徒然讓我變得有些緊張,讓我感覺到有什麼我承受不了的真相在呼之欲出,可他還是執意要說:“阿雎……”
兩年前,戚家軍被害,陰擬歌被刺殺,一切的突發事件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都趕到了一起。
晉慶握著我的手,凝視我的眼,帶我走進那片支離破碎的真相。
……
邊關,大帳中,人群裏,燭火下。
晉慶正拿著小紅旗和一些側將少尉在一起出謀劃策,討論兵法戰術。
因為陰擬歌鎮守邊關的時間相對而長,他對地形和天氣都較晉慶更為熟悉和適應。所以,晉慶和陰擬歌在半月以前就兵分兩路,一路西下一路南上。陰擬歌南上,行軍較為艱險;晉慶西下,需要費些腦力和體力。
而此時帳篷裏的各位,明日都將要與那叱吒風雲的戚家軍相對決。勝算有,但幾率小。
每個人都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和擔憂,按耐情緒整個夜晚。帳篷裏的人已經整裝待發,隻等著明日的決一死戰。
那夜刮著冰冷奇寒的冰雪,那夜風月無邊。帳篷外也有孤寂的雪狼在嚎叫長吼,也有淒厲嘶鳴的夜鷹成群結隊的飛過。
終於等到了第二日的清晨。素雪滴滴點點的掛在樹梢上,美麗晶瑩的樹掛萬條絲絛的惹人憐愛。
晉慶拉起簾幕的時候,還有調皮的雪花竄進他的鎧甲裏。放眼望去,無際的雪山連綿起伏,晉慶心裏想著:這次戰役結束後,將士們都可以好好吃一頓夥食了。
將士們在晉慶的帶領下,大部隊的響西山葫蘆穀進發。
戰馬,戰車,兵器和人馬……
等到晉慶和軍隊到達葫蘆穀上峰的時候,已經快到晌午了。
太陽自東向西去走,照著西方的陽光耀眼漸漸的向東方轉移。
天時地利人和。
隻要等到下午陽光刺向東方的時候,陽光照向雪地會反出光線刺激戚家軍的眼睛。這場葫蘆穀的戰役,晉慶這方就算勝了大半!
雪峰上的路是滑坡,大家都在心中牟著一股子勁,迎著風雪一步一步向雪堆裏探路。
晉慶隊伍前行軍帶路,眼看要登上雪峰的時候,一個探子連滾帶爬的跑回來,激起雪花飛舞滿天。
“將軍……將……軍,那……那……那……”探子小兵口齒不清的跪拜趴伏在地上,手指得得索索的指著下方說:“死人啦!穀地下死人啦!”
晉慶冷著一張臉,拿起一隻手抹幹淨了一臉的雪,一腳上前朝他的心窩子踹過去。把那個小兵在雪地裏踹了一個跟頭。
“說人話!”
小兵吃了一口雪,在雪地上爬起身子大聲說:“好多的人!戚家軍他們都死在穀底下了!”
“你說什麼!”晉慶猛的吃了一口風雪,一把把小兵從地上扯脖領子拽了起來。“你究竟看沒看清楚!穀底下怎麼了?”
“死了,都死了!”小兵的聲音越來越大聲:“戚家軍都死在穀底下了!”
晉慶又抹了一把臉上的風雪,自己一個人飛快的上了山峰。在重風呼嘯中,他愣住的看著山穀的夾縫中。
密密麻麻的黑衣鎧甲參差不齊的橫亙在穀底中。黑乎乎的,燒焦的人,燒焦的雪,雪水化作河水,瀝瀝啦啦的水溪流一樣流淌,浸濕。屍體被浸泡,頭盔在漂浮,還有殘缺不全的肢體。
等晉慶帶著部隊兵馬混亂的跑向穀底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那些死無全屍的大片屍體是聞名天下的戚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