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竟敢信口雌黃,你知道我燕家是何等人物?當今聖上曾經禦筆題詞:大善人家!”燕老爺子的表情好像誰在他的老屁股後麵捅了一鐵棍一般,聲音提高了八度,比那太監還太監。
高大全懵懂無知的看看狄宏,又傻傻的看了看劉殷,疑惑的說道:“我說你兒子謀財害命,跟皇上的禦筆有什麼關係?皇上的禦筆是給你們燕家的,不是給你兒子的。”
柴喻暗暗點頭,這燕家在姑蘇城也是有些飛揚跋扈了,就一個旁係子弟,也敢擅自命令,不許人在某條街上擺攤,這種命令連縣衙都不會做出,他們就敢,當真有點藐視法紀了。
燕老爺子一個勁的咳嗽,一口濃痰卡在嗓子眼裏,兩眼頓時泛白。劉殷慌忙命人給他搬來條椅子,燕耀在老頭子的胸口使勁的搓著,才讓那口濃痰又返回了燕老爺子肚子中。
“黃口小兒,黃口小兒,當真是氣煞我也,氣煞我也!”老頭子依然念念不忘,剛緩過氣來又要衝著高大全怒罵。
“老爺子,您就省省吧,氣壞了身子多不值當的。”高大全笑嘻嘻的說道:“你也別衝我發怒,你兒子早就留下了證據,隻不過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今天我便給你仔細道來,讓你看看咱高五說的對不對。”高五這個稱號當真是越叫越順嘴,高大全暗暗鄙視自己,難不成自己對那第一夜仍然念念不忘?
燕老爺子怒道:“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證據到底在什麼地方!若是說不明白,我必然要奏明皇上,誅……誅你九族!”
高大全擺擺手,眼睛中露出無辜的表情,十分無賴的說道:“剛才在尋芳街上,還跟您燕家的某位大小姐共訴心聲,沒準就能成了您燕家的姑爺,到時候真的誅了九族,恐怕您老也逃不過去,幹脆您就安安靜靜的聽著吧。”
燕老爺子白眼直翻,還想嗬斥高大全,不料又是一陣急上加急的咳嗽。
高大全不再搭理他,慢慢的走到燕張氏麵前,蹲下身子,將燕張氏輕輕的扶起來。燕耀在旁邊叫道:“看到沒有,看到沒有,他對那賤婦如此嗬護,可不正是那奸夫?”
“住嘴!”高大全冷冷的說道:“有你喊冤的時候。”說罷,他將身上的粗布衣服除下,露出強壯的雙臂和白色的麻布小襯衫,對燕張氏柔聲說道:“燕家娘子,你為夫喊冤,還要承受那無邊的屈辱,這些我都已經明了了。跪在這衣服上吧,雖然髒,但至少不那麼硬。”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高大全竟然會忍受著被人叫成奸夫的誣陷給燕張氏的膝蓋遞上衣服。柴喻隻感覺眼前發酸,微微的低下頭去,用細若蚊蠅的聲音低聲吟道:“此生無別事,隻求有心人,隻求有心人。”
小真站在他身邊,也茫然的低聲說道:“惜花高五哥,當真是處處惜花。”
做完了這一切,高大全一屁股坐在燕張氏的身邊,聲音朗朗的說道:“燕家娘子,你說那日你夫君三更末就離家而去,到了淩晨時分,這燕耀和船夫便來家中相詢。我且問你,他們當初叫門的時候是如何喊的?”
燕張氏不解其意,但依然認真的回答道:“那日奴家正在屋中收拾,就聽到門口有人拍門,燕耀和船夫在那裏呼喊不已。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是這麼喊得:燕六娘子,燕六娘子,燕六現在還沒有上船,可是有什麼變故?”
高大全點點頭,安慰的衝燕張氏一笑,隨即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走到燕耀和船夫麵前,聳聳肩問道:“這燕家娘子初逢大變,可能思想有些不清晰。你們兩個也回憶一下,當初是不是這麼叫的?”
就是一個喊人的話,有什麼值得推敲的,燕耀和船夫同時點點頭,異口同聲的說道:“就是這樣的,沒有錯!”燕耀還加了一句:“燕六一直守時,到了淩晨還未到船上,這是很少有的事情,所以我跟船夫便相約前去詢問燕六娘子。”
高大全麵色古怪的打量著燕耀,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想到什麼。燕耀正想嗬斥,卻突然感覺胯間一痛,男人的驕傲上便好像被幾十斤的大錘子狠狠的敲打了一般,嗓子裏麵發出好像攻擊被扯住脖子一般的慘叫聲,淒淒慘慘的捂住褲襠躺在了地上。
事情的變故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高大全明明表現得如同辦案老手一般按部就班,怎麼突然就翻臉動腳了呢?這大腳丫子毫無征兆的踹在燕耀的命根子上,就算是有準備,也抗不住這樣的重擊啊。
高大全一腳成功,身子根本沒有停頓,順著燕耀倒下的身形便撲了上去,一手拽住燕耀的身體,一膝蓋頂在他剛剛受到重擊的部位,嘴巴裏還大叫道:“頂一頂,再擰一擰,說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