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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迷離,宛若輕煙,姑蘇城內一隅破敗的角落,身著布衣的女子正倚門而望,眉眼中滿是焦急與煩躁,那雙細小的素手使勁擰著衣服角,全然不顧衣角處已經有線頭隱隱冒出。

“踢踏,踢踏。”在萬物俱靜的時分,從門外小路的盡頭若有若無的傳來一重一輕的腳步聲。女子眼睛陡然閃出神光異彩,忙不迭的提起布裙,一連串的小跑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了過去。

小路那邊,一瘸一拐的走來高大的漢子,一臉的玩世不恭。女子的眼睛頓時迷離起來,連串的淚珠順著眼角飛流直下,口中嬌呼一聲:“五哥!”旋即身子如同輕風一般,毫無顧忌的衝進了男人的懷中。

“哎喲!”高大全齜牙咧嘴的說道:“義妹,小點勁,五哥這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聽高大全的聲音壓抑著幾分痛苦,何巧雲連忙從他的懷中脫開,臉上浮起陣陣暈紅的色彩,也多虧這月色不是那麼清冽明亮,這才舍了她羞怯的尷尬。隻見高大全一臉的菜色,還用手扶著大腿,大腿上包裹著一條白色的布條,布條上血跡宛然。

“五哥,你,你受傷了?”何巧雲驚呼一聲,連忙從旁邊扶住高大全。

“受傷到沒什麼,就是被個小妞給涮了,心頭不爽。”高大全晦氣的擺擺手,在何巧雲的攙扶下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屋中,一腦袋紮在了炕上。

何巧雲緊張的開始忙活,又是準備布條,又是抱起柴火燒水,那眼中的淚珠更是不要錢般的撲哧撲哧直掉。等到她做好熱水,想要幫高大全清洗傷口的時候,卻發現高大全已經躺在炕上,鼾聲震天響的睡了過去。

看著那條血跡斑斑的布條,何巧雲臉上又是紅霞滿布。看高大全行走不便,這條腿肯定是傷了,可布條的位置卻偏偏在大腿深處,這可如何是好?何巧雲緊緊抿著嘴唇,目光從高大全熟睡的麵龐上停留了老長時間,最終是咬了咬銀牙,將熱水放在一邊,輕輕的解開了白色繃帶。

入眼,便是被血水浸泡的長褲,何巧雲強忍著驚呼,用剪刀將這條褲腿沿著損壞的地方剪了下來,小心著抬起高大全的腿。她本是小巧的女子,高大全又是深沉體重,但是將這條褲腿從高大全的腿上趴下來,就讓何巧雲一陣嬌喘。

鬢角微微見汗,何巧雲卻沒有去擦一下,高大全大腿上那兩個紅呼呼的箭洞讓何巧雲驚呼出聲,隨即慌忙用小手把嘴巴捂住,緩緩的把高大全的腿放下,將毛巾放入熱水之中,小心的為高大全擦拭著傷口。

高大全偶然皺眉,何巧雲就換忙將手上的動作放緩,直到高大全眉毛舒展開來,這才露出微微一笑,繼續自己的擦拭。

重新包紮過後,又為高大全蓋好被子,何巧雲這才輕手輕腳的走出房間。當她關門的時候,又重新把目光放在高大全的臉龐上,臉上浮現出溫柔的色彩,輕輕的說道:“五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你永遠是巧雲心中的……五哥。”

月色越發迷離,整個姑蘇陷入了最寂靜的時刻。

牛憨睡得很甜,在夢中他抱著銀子來回的折騰,還有個皮膚很白屁股很翹的娘們衝著他笑,惹得牛憨一個勁的撓頭。

何巧雲也睡得很甜,一縷抹不掉的笑意沉浸在她的嘴角,懷中抱著一個枕頭,卻仿若情郎一般。

高大全卻睡得很不踏實,多年的間諜生涯讓他的睡眠很有控製度。盡管剛剛躺下的時候確實進入了沉睡,可是僅僅睡了不長時間,就覺得渾身陰森森的發冷,身體條件反射般的猛然坐起,卻發現床頭的凳子上靜靜的坐著一人。透過窗外滲過來的月光,這人竟然就是當今皇上最為寵愛的公主,玉門關兵馬大元帥,賜號伏風的柴喻。

“你,你來做什麼?”高大全緊張的拽起被子,身體縮得好像隻膽小的鵪鶉:“我這人很有節操的,不接客!”

看不到柴喻的表情,但她的身體卻是微微的顫抖起來。高大全疑惑的眨巴眨巴眼,一臉的警戒,仿佛隻要他稍稍放鬆一下,這柴喻就趁虛而入,玷汙了他“清白”的身子。

“高大全,你倒是當真可以。”柴喻的聲音很輕,語氣中卻夾雜著一絲無奈。

高大全繼續純潔,一臉無辜的看著柴喻,辯解道:“你們一群人算計我,我又不是傻子,還停在那裏做什麼?”

兩人同時想到,就在不久前,當高大全聽到柴喻承認今晚的刺客就是她自己安排的時候,馬上變了臉色,張牙舞爪的跟狄宏叫囂著無比的場麵。

目光相對,兩人同時輕笑起來。柴喻搖搖頭說道:“我倒是真沒想到,你竟然當真提著刀跟狄將軍麵對麵。”黑暗中看不到柴喻的表情,但聲音中卻夾雜著好笑的味道。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柴喻倒是不拿架子,嘴裏也不“本宮、本宮”的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