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8 這老頭是憤青(1 / 2)

湖光瀲灩,波光粼粼,西子湖心,鴉雀全無。伴隨清亮的古箏,最左邊的畫舫上,俏麗佳人慢步而上。

宛如扶風一柔柳,半點春意畫眉梢。此女浦一亮相,便向那看客大船跑來含春媚眼。

高大全咧著嘴巴,舌頭耷拉得老長,那雙眼珠子仿佛要瞪出去八裏遠,恨不得貼著那女子的臉蛋瞅個仔細。

柴喻根本未曾離開,看著高大全這副上不得台麵的豬哥樣,嘴角微微扯動,淡淡的說道:“原來高兄也是性情中人,卻是喜歡如此的佳麗。”

高大全嗯嗯了兩聲,連頭都沒有轉過來,隻顧在那裏流哈喇子。柴喻心中不喜,故意把扇子嘩啦嘩啦的打開合上,還在手心裏怕打幾下:“高兄,莫要太入神,小心跌下船去。”

“沒事沒事,掉下去就好了,那時候全西湖的人都往我這邊瞅,那咱可就出名啦。”高大全全然不顧柴喻話中帶著點酸酸的滋味,馬上說出落水的對策。

柴喻咬咬牙,也不再去管他,而是把目光對準賞英台台上的何知縣。本來按照花魁大賽的流程,當先一幕應該是知縣大人講話,但這何知縣倒沒有如此嘩眾取眾,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不時的端起茶杯品上一口,倒是頗有穩重之相。

轉眼間,那女子已經步上台閣,機具淒婉的唱著詞牌。那聲音幽幽,頗有些撫欄自傷的味道,惹得不少看客們嗷嗷怪叫。

叫聲一起,那女子的眼神越發勾人起來,東一瞥西一瞥,當真是騷媚入骨。

“柴兄,柴兄!”高大全這時候回過味來,側頭呼喚柴喻。

柴喻本待不理他,但聽他叫得匆忙,不禁凝神看了過去。隻見高大全腆著臉笑眯眯的詢問道:“柴兄,銀子多不多,借幾個來。”

“你要作甚?你那燒烤攤賺得還不夠多麼,為何要想我借銀兩?”柴喻的秀眉頗含英氣,此刻微微皺起,倒是有些冷峭的模樣。

“我這個不夠啊。”高大全使勁捂著袖口,那裏麵有個錢袋子。

柴喻嘴角微撇,冷冷的說道:“怎麼,高兄想要一鳴驚人,為這姑娘贈送花籃,看是否能拔得頭籌?”男人,心裏永遠都有那麼灰暗的一塊地方,柴喻見多了。

高大全雙手直搖,急切申辯:“怎麼可能呢,我高大全頂天立地,怎麼會在這女人身上花銀子?”他說得義正言辭,腰板也直直的挺起,配合他的身高,還有他那桀驁不馴的頭發,很有器宇軒昂的架勢,縱然穿著粗布衣裳,甚至還有幾個補丁甚為紮眼,但那麼一瞬間,讓柴喻感覺到,此人站立與此,仿若千軍萬馬奔襲而來。

柴喻眨眨眼,想要確認這份錯覺,誰想到高大全的臉色已經變得諂媚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就算是買花籃,也不送給她,誰讓她亂飛媚眼,偏偏一眼都不帶瞅我的。”

若不是顧念著身份,柴喻真恨不得一腳把高大全踹下湖去。

已經有小船劃向了客船,那是有人招呼著贈送鮮花。果然,花魁大賽不僅僅眼神動人就可以,這位名叫春桑的清倌人,僅僅收得一百二十多鮮花。

好戲開鑼,二十餘艘畫舫上,紛紛走出美人來,一時難分瑜亮。一些頭一次參加花魁大賽的人們,忙活的左顧右看,也不知道究竟看那艘船才好。

但經曆過的人們都知道,這些都是開胃菜而已。現在船上表演的眾人,隻不過是打著清倌人的名聲,尋找梳籠的好人家罷了。等這花魁大賽一過,隻要在大賽上為某女拔得頭籌之人再付出相應的銀子,就能成為這清倌人的頭一位恩客。

不管玩得多麼高雅,也不管玩得多麼神秘,這青樓嘛,終究也是皮肉生意罷了。

坐在賞英台上的那些人,一個個老神在在,仿佛這些鶯鶯燕燕的表演,根本不值得進他們的眼睛。

“黎南道才子送馮小小姑娘鮮花二十朵,外帶鷓鴣天詞牌一首。”

小船上的差官看到手中的單子,頓時揚聲大喝。這裏麵有個名堂,若是單單送花,沒有兩藍,差官是不喊的,也就是不掏個兩千兩銀子,你的名字都不值得別人記住。但若是贈送詩詞歌賦,那就另當別論,別說那作者會被差官高吼出姓名,就連那清倌人,身價也是可以往上漲上一大截。

黎南道洋洋得意,二百兩銀子掏出去,在大部分同窗裏麵,也算是很大手筆了。他衝著周圍團團作揖,一副春風得意。

那得了他這贈送的馮小小姑娘,連忙擺了個姿態,遙遙衝著黎南道福了一福,那俏臉上的紅潤,卻是藏也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