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遍灑餘暉,在清淨的官道上,一輛幾乎密封,隻有前麵有個小小車簾的馬車正在腳步輕快的前行著。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高大全,隻感覺自己仿佛坐在波濤四起的海麵上,身子上上下下的起伏著,正想感歎感歎這命運的離奇,卻發現嘴巴裏麵塞滿了東西,隻能嗚嗚嗚的從嗓子眼裏擠出一點聲音來。
“嗚嗚嗚!”被捆成大蝦米般的高大全使勁晃動著身子。他的雙臂被反剪在身後,繩子打成漂亮的麻花狀,那兩個繩頭又分別捆住了他的雙腳。這個造型如果去做廣告的話,很有點觸目驚心的感覺,這“C”都要C圓了。
他妹的,難道老子喝酒喝迷糊了,把自己也捆成這最具島國色彩的形狀?高大全腦袋一陣發蒙,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潛力。
趕車的人好像聽到了車內的動靜,清脆的甩鞭聲從外麵響起,緊跟著高大全就覺得車身好像軋到了什麼東西,使得車身猛然顛簸了一下,使得高大全的腦袋重重的撞擊到車廂上,疼得他眼淚汪汪。
這年月,被人綁票了是一丁點的人權都沒有啊。高大全口幹舌燥的哀怨。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直到天色接近傍晚,速度這才降了下來。
高大全正在琢磨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的時候,就感覺涼風吹來,那車簾已經被掀起,似曾相識的香氣撲麵而來。
女人!高大全被蒙著眼睛,但是第一印象就是,這絕對是個女人,而且長得還不錯。尤其是那對高聳的山峰,沾水之後越發的挺拔。她的脖子必然白皙而優雅,宛如高高在上的天鵝。這一切的唯美都無法說明一個問題,這女人不回她那山寨,怎麼幹起綁票的買賣了?老子的肉就那麼香?
她就坐在高大全的旁邊,靜靜的看著他。高大全吸溜吸溜鼻子,口中嗚嗚聲又起。
“想要說話?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你那張嘴實在讓人厭倦的很,還是封起來比較好。”她冷冰冰的說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高大全抗議,無奈嘴巴裏的東西太多,隻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你這個叫聲,真的很像是狗啊,還是那種遭人痛恨,被打了腦袋的落水狗。”她聲音中帶著絲絲的怨氣,倒是沒有太多的殺機:“這一晚上,我就一直在想,為何每次我們計劃好了要去刺殺柴喻,偏偏都讓你碰巧趕上了呢?”
你妹的碰巧,老子就想做個踏踏實實的富家翁,農婦山泉有點田,這就是老子這輩子的追求了!當紈絝沒資質,玩鐵血又要提著腦袋,為啥俺連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都達不到啊。高大全滿心糾結的扭動著身體,這娘們倒是聰明得緊,被捆了兩次,連手法都學會了,太讓五哥鬱悶了啊。
“嗚嗚嗚。”高大全從鼻子裏麵有氣無力的噴了幾聲,幹脆就閉上了嘴。
“果然不出我所料,今天在你身後綴上你,才發現你跟那柴喻、官府來往都異常緊密。”顏羽卿穿著一身平常的農夫衣裳,臉上塗著微微的炭黑,從英姿颯爽的江湖女子便成了尋常家的婦人。她眉毛緊蹙,使勁的握緊拳頭,下了定論:“你必然是朝廷的密探鷹犬,專門在柴喻身邊保護!我猜想的是,還是不是?”
高大全愣了,這女人的想象力真豐富,要是跟公主說上幾句話就是朝廷鷹犬,那五哥跟你顏羽卿都睡了一晚上了,那算不算一夜夫妻百日恩?
“嗚?嗚嗚!嗚嗚嗚嗚!”高大全再次扭動身體。
“我問你是不是,你學狗叫做什麼?說,是還是不是!”顏羽卿的聲音隱藏著幾分戲謔,緊接著高大全就感覺後背上挨了重重的幾下,發出讓人哀怨的呼痛。
顏羽卿揉著雙手的手腕,讚歎道:“看不出來,骨頭還是挺硬的,這麼大都不招。很好,看起來,我要用更厲害的手段了!”
高大全欲哭無淚,你丫的裝傻是不是,老子的嘴巴都被你封住了,難不成老子用句話來回答你?念頭剛起,高大全還當真氣沉丹田,從後門裏硬生生的擠出一個帶著纏綿悱惻還帶著無盡幽怨的——屁!
“卜!”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車廂裏卻顯得異常的清晰。
顏羽卿頓時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高大全。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聲音,竟然還當真回答上來了?不過她轉念一想,頓時臉色飛紅,怒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縱然顏羽卿是江湖兒女,但也是黃花大閨女,一個老爺們守著她放了個說響不響的屁,而且還用來回答她的問題,這能不讓她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