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沐不知道自己站這裏多久了,隻見天黑了,又亮了。
林宇寒已經失去意識,但他本能的在攀爬。石階上鮮血雕花,遠望像精美的紅玉石。
“二百七十階!”子沐見林宇寒數百次抬腳,依舊跨不過那石階後,停下唱歌,怔怔的說出了個數字。
二百七十級石階……他的潛力竟是如此驚人?
想當年她開始習武時,負重二十斤的圓木,隻走了五十級石階,就選擇放棄。直到一年後,才能走到三百石階。當然,天然的石路比南華山的石階難走些,但也不是天差地別。
“不過,也太急功近利了,剛開始習武,哪有人這樣的?”子沐搖頭歎息,開始從三百級石階走下,來到奄奄一息林宇寒身邊。
雖然苗疆武學追求的是極限突破,但也是徐徐漸進。初次身體測試,一般孩子都會近最大的努力,但像他這樣毫無顧忌榨幹自己全部潛能,還是第一次遇見。
嗔怪中,子沐騰出右手,半蹲在林宇寒身後。雄渾的內力從身體噴湧而出,在掌中幻成一朵綠色芙蓉。那朵芙蓉出現後,以她為中心的周圍十米,池水漣漪,清荷冒尖,瞬息榮枯,一片芙蓉雨。
在芙蓉花幻化出來那一刻,遠處的林中響起一聲輕咦。這輕咦聲響起,兩個身影從最高處的樹尖如風掠至。然而就在這呼吸間的功夫,林中已經寂靜如常。
“難道是我們的錯覺?”兩個身影中的一人,狐疑的說著,聲音嬌媚。
“不可能,我們不可能同時聽錯!此人修為應該在我們之上,所以才一開始沒察覺,並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悄然離開。”一個背負木劍的女子,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
“阿姐,還有修為比你高的人嗎?”嬌媚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驚訝。
“青夭,你太天真了。苗疆藏龍臥虎,金蟬蠱出世,鳳凰城必會風起雲湧!”女子目光閃動,緩緩說道。
“啊?”那被喚作青夭的女子低呼一聲,有些難於置信。除了金蟬問世時引起的騷亂外,鳳凰城一片太平,哪裏有阿姐說的那麼嚴重?
像知她在想什麼,那名女子有幾分苦笑:“他們按兵不動,不過是忌憚咱們護義道盟罷了!”
那青夭聽著,也是一歎,抱怨道:“早知道,就該讓童鸞將金蟬毀去!”
那名被稱作阿姐的女子笑了笑,道:“童鸞不過五階縛蟲師,如何能毀得了金蟬?就算是九階縛蟲師,要想控製金蟬,也是不易。竟然子沐培養出金蟬,那金蟬選她為寄主,也是定局。”
“是啊,可是害苦了我們了,天天躲在她屁股後麵”青夭糯糯的聲音響起,有幾分撒嬌之意。
女子隻是無奈,輕點她的腦袋道:“人家可是八段刀武徒,內勁外放,修為可不比你這個半吊子小巫差多少!”
“那還不是要我們暗中保護?”青夭沒有明著反駁,隻是撅著嘴,暗中嘀咕。
女子耳力極好,自然將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下,無奈搖頭。這青夭生的是嬌媚無雙,可這性子可實實在在還是個孩子。
卻說另一邊,子沐正欲將幻化芙蓉花的右手,遞向林宇寒背後時,猛然聽到一聲低喝。
子沐驚起回望,見一個頭發灰白的老嫗,枯木般的手指著自己厲聲喝道:“小姑娘,你要幹什麼?”
“我?”子沐被這一喝,本能的停住手,老老實實的回道:“我……我要給他療傷啊!”
“是你傷了他?”老嫗問著,朝她們靠近。
“不是,是他自己”子沐解釋著,但看到老嫗臉上的懷疑,不自覺歎氣。
她現在依舊肩背七株古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林宇寒又滿身是血,自己的手正伸向他……,這一切都向武者生死決鬥,老嫗誤會也是正常。
不過,兩人修行也不是沒人走過,但見他們兩個樣子,都遠遠避開,為什麼這老嫗不怕。心中疑惑,子沐也就問出了口。
老嫗卻是沒好氣的回道:“我都半截入土了,還怕甚?就是看不貫你們這些小娃娃,仗著有幾分本事,到處傷人!”
見她仍舊誤會著,子沐又耐心解釋:“阿婆,我沒有傷他,我們是在修行!”
然而老嫗恍若未聞,顫顫巍巍來到林宇寒身邊,更在子沐始料未及下,驀然握住林宇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