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幾天了?”
眼前的青年忽然發問,沒頭沒尾,奈何天卻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十年的時間很長,長到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
長到可以忘記很多事。
可是時光好像並沒有在眼前這個人身上留下痕跡。
他還是那麼年輕。
那麼難以捉摸。
也對,十年前,他才十六歲。
十六歲和二十六歲,對於奈何天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在他眼裏,曾經的太子,今日的皇帝,都不過是一個需要他照顧的孩子。
“第幾天了?”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他卻不惱,微笑抬頭,提醒著這位輔佐他一生的國師。
“算至今日,已經六十七天了。”奈何天回答,卻不算恭敬。如果有一天,他和眼前這人說話需要畢恭畢敬施以全禮,可能就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已經兩個多月了嗎?希望他這兩個月能過得快活。”青年說,“他已經許久未曾快活過。”
迦樓戰神失蹤了。
整整六十七天,杳無音訊。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掌管天下的威懿皇帝,和運籌帷幄的國師奈何天,僅有幾名戰神的親信。這些親信,既是近衛,也是戰神傳人。
可是沒有一個人擔心戰神的安危。他想走,誰也攔不住。他想留,誰也趕不走。
“沒了迦樓戰神這個名字,他應當是快活的。”奈何天看向窗外,一隻不知名的鳥兒,一身灰撲撲的羽毛。
它看起來很快活。
南宮從沒來過這裏,腳步卻沒有分毫猶豫。
仿佛有什麼在指引他前行,
的確有什麼在指引他前行。
死神不是這裏唯一的女人,卻是唯一的女戰士。
往日也有女人送往這裏,花枝招展,風情萬種。
可是無論打扮的多漂亮,也不過是為了討好男人。
死神不同,她來這裏,是為了打倒男人。
所以她有單獨的房間,南宮很容易就找到她。
她的房間,很少有人會進來,所以當南宮走進來時,她一眼就看見了他。
這個房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的眼中,也應該隻有她。
可是她看了他很久,卻無法從他的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他眼裏隻有劍。
那一把幾乎和她一樣高的大劍。
“你是誰?”她忍不住問。
“我也不知道,麵對你,我應該是誰。”他的樣子不像是敷衍,也不像說謊,反而是在十分仔細的思考,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你是誰便是誰,和我是誰有關係嗎?”
“有關係。”
“那好,我是唐雨凡,你是誰?”
南宮苦苦思索,“唐雨凡”這個名字無法勾起他任何回憶。
他應該是不認得她的。
但是他認得這把劍。
“這是我朋友的劍。”南宮說。
“這也是我朋友的劍。”唐雨凡說。
“你這位朋友呢?”
“他說,他要去尋找一個真相。臨走時,他把這把劍交給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