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一過開學後就要升入大學了,清荷問井薔準備讀什麼科目,井薔認真的考慮了一個暑假告訴她:文學史。清荷若有所思的笑笑說:我大學主修的也是文學史,真好,她做出一個無無限回味的表情,然後低下頭擺弄著手指。井薔沒有注意到這些,滿心歡喜的去找何落薇。她家在一片山青水秀的住宅區,井薔走進去的時候想到了小時候父親總是在寬大的後花園裏麵種滿荷花,扶桑,每個季節都會有無盡的鮮花,惹人憐愛。
她告誡自己:夏井薔,這些都是過去,你有自己的新生活,這裏不是夏宅,也沒有父親。管家出來告訴她何落薇一會兒就到,讓她先休息會兒喝喝茶。
井薔在客廳裏坐著喝茶,抬起頭,看到牆壁上掛著一幅照片,是落薇家的全家福,何媽媽和藹可親,何爸爸儒雅溫和,落薇永遠是公主,想到這裏,不禁失落,落薇在這個時候恰好出來,看到井薔,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井薔,我就要出國留學了,在加州,有時間記得來看我,還要記得給我寫信,我會想念你的。
井薔笑笑,祝福你,我會記得的。
兩個女生聊了一會兒,井薔覺得是時候要告別了,落薇拿出一個禮盒交給井薔,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我會回來的,你要記得給我寫信哦。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和地址,在禮盒裏邊。井薔微笑,兩個女生緊緊擁抱在一起。淚盈於睫。再見,揮手道別。
何家司機送井薔回家,在車裏,井薔情緒低落,到底是不同世界的人,生活完全不同。這一別,再見的時候不知是什麼情形,或者都已結婚生子,過著平淡的生活,老死不相往來?井薔不敢再想下去。回到家時,清荷在家中看書,她走出來看著眼眶發紅的井薔,不禁出聲:年少的分別場麵最是傷感。井薔抬起頭,心裏感動,清荷和她心意相通,她想什麼,她都知道,並用語言來安慰她。井薔拆開禮盒,是一個相框,裏麵是她和落薇的合影,兩個穿著白襯衣的女生,頭上別著梔子,笑靨如花。井薔記得,那是她們一起去郊遊的時候照的照片,她都不記得了,落薇心細,留住了她們一起的時光。清荷走過來看著照片中的人,不禁感慨:少女的笑容是人間明媚的春色,葳蕤生光。井薔把相框放在床頭,這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第二天早上,井薔睡得很沉,等到她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她在桌上看到清荷留的便簽:井薔,中午時刻,來我報社找我,一起在外麵吃飯。落款是清荷。留字條是她們多年一直保持的習慣,見字如見人。清荷的字寫得好看,清秀如她其人,但是卻不缺蒼勁,像她的為人。
井薔趕緊收拾一下急忙出門,到清荷樓下的時候,沒看見清荷,她便走進報社,來來往往都是忙碌的身影,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墨香的味道,這是井薔喜歡的味道,怪不得清荷願意在這裏工作,她也喜歡,她看到清荷的時候,清荷在與一名青年男子在商談工作上的細節,她眉頭緊蹙,雷厲風行,完全不像那個說話輕聲細語的女子,絲毫不亞於男子,井薔聽見她在大聲嗬斥那個男子:我不管你什麼方法,晚上5點之前把專訪交給我,否則你明天不要來上班,說完扭頭走人。那男子耷拉著一張臉,唯唯諾諾。井薔不禁想笑,這個世界的女子是多麼的驕傲。有些女子,比男子還厲害。她以後也要和清荷一樣,憑雙手付清一切賬單。正當井薔偷笑的時候,清荷看到她了,向她招招手,井薔走過去,清荷收拾了一下材料就和井薔一起下樓,走到她們經常去的那家餐廳吃飯,叫了洋蔥湯與芝士麵包,等候的閑暇,清荷發問:你在那傻笑什麼?
井薔不笑了,清荷,為什麼你低著頭都能知道我在笑?
那是因為我頭頂上都長著眼睛,兩個女子一起笑。
你真幽默。清荷。你工作的時候象是另外一個人。
是幺?清荷抬起頭來反問。
嗯,果斷精明,活活像個女夜叉。說完井薔自己也笑了,你會不會太凶了?這樣哪有男人敢追求你。
我不需要男人照顧,我憑自己一雙手照樣可以生活的很好,穿最新的時裝,偶爾出去看場最新的電影,有時間喝喝下午茶,一大摞的賬單自己支付,不會有應酬,不會去菜市場與別人討價還價,活脫脫的像個喪失自我的生活主婦。她停了下來。
井薔唏噓;你還給了一個孤女最好的生活與教養。清荷白了她一眼:井薔,你不是一個孤女。井薔拉著她的手,小聲囁嚅:對不起,清荷。兩個人相視一笑,淚盈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