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亦夢亦醒
楚憂蓮恍惚之間感覺自己像是一塊石頭，十分沉重在一望無際的大海裏越沉越深，而她自己卻動彈不得，像一個要溺亡的人，叫不出聲。她漸漸地感覺到絕望，閉上了眼睛，感覺著死亡的味道。
不知道閉眼了多久，感覺呼吸開始急促，越來越急促，突然從床上立了起來，楚憂蓮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楚憂蓮的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巧兒從殿外進來，看見楚憂蓮終於醒了過來，手中的水盆噔——的一聲掉到了地上，瞬間滾燙的水濺了一地，濺到巧兒的手腳，巧兒都不覺得疼。
巧兒覺得一顆都不能停歇，撲到楚憂蓮的腳下：“娘娘，你終於醒了！”
又是一場夢，一場驚心動魄的夢，那麼真實，真實的讓人不敢呼吸，和過去一模一樣。夢終於要到了終結的地方，那麼夢醒的時候，她可不可以睜開眼睛。
楚憂蓮緊緊地擁抱住巧兒，這個傻丫頭自從跟著自己來到宣國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那麼如果有一天她再也醒不來，那她怎麼辦？暗梟讓她等著，他一定會回來帶她走，她可不可以等到那一天？
轉過頭來，在巧兒的攙扶之下楚憂蓮立在床邊：“更衣，出去走走。”
傍晚的風吹動楚憂蓮的碎發，連著裙擺微微拂動，她的眼睛深邃空洞望著湖麵微波粼粼，在夕陽的映襯之下，湖水變成了橙色。楚憂蓮看著水中的倒影，微微側頭，白色的盆底鞋踩著那雜草叢生。
“巧兒，你喜歡翼王嗎？”楚憂蓮牽強的勾起唇角，看著湖麵，波浪不驚。
巧兒低下頭感覺心跳有點加速。這一幕落在楚憂蓮的眼裏，她早就知道，自從巧兒第一次遇見軒轅翼，每一次提到他，巧兒都會是這個樣子。
楚憂蓮從懷裏拿出拿出一個錦囊放在巧兒的手心：“要是有一天我不能照顧你了，你就拿著這個去找翼王。”
巧兒一聽這話，眼淚就刷刷的往下掉：“娘娘，不會的，你一定不會離開巧兒的。”
楚憂蓮拿出帕子輕輕拭去他的眼淚：“要學著堅強，不能對著別人哭，別人會覺得你好欺負，知道嗎？”
“不，有小姐在肯定沒有人會欺負巧兒的，小姐你不要丟下巧兒。”巧兒淚流滿麵，眼睛紅腫，楚憂蓮看來，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就知道這小丫頭會太過傷心了，可是不知道可以拖到什麼時候，怕會來不及：“楚憐兒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楚憂蓮撫摸著巧兒的頭發，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時間，怎麼會舍得呢？
回宮的路上，楚憂蓮覺得渾身輕鬆了很多，巧兒也許就是她最後的牽掛。
此刻，宮門口燈火闌珊。兩旁的宮女肅穆的站成兩排，手中提著宮燈，恍如白晝。
“參見皇後娘娘——”
“免。”楚憂蓮知道那人肯定在那裏麵，每一次和他見麵都感覺是一場殊死搏鬥，每一次都要帶著一張麵具裝作一個瘋狂的女人，現在的她，隻想當一個安安靜靜的她。
“巧兒，你在外麵等著吧。”楚憂蓮挺直了腰板，踏著蓮步，走進殿內。
微微福身：“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楚憂蓮微勾唇角。
“皇後不必多禮。”軒轅烈轉過身來，看來已經等了很久啊。
“皇上，今個怎麼會突然想到來本宮這兒來坐著呢？”楚憂蓮站了起來，直接坐到主位上，看著軒轅烈投來冷冽的目光，楚憂蓮微微一笑：“皇上，本宮大病初愈，身子虛，多見諒。”
軒轅烈從鼻息中冷哼了一聲，坐了下來靜靜地喝了一口茶，便靜靜地看著楚憂蓮。這楚憂蓮長得和楚憐兒十分相似，若是不看正臉，那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可而且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覺得楚憂蓮像極了。或許是因為是姐妹的緣故吧，那麼在怎麼樣楚憂蓮也不會變成楚憐兒。
楚憂蓮不看軒轅烈便覺得有一道目光正盯著她，楚憂蓮覺得不舒服極了：“皇上為什麼這樣做看著本宮卻不說話？”
軒轅烈收回了目光，靜靜地摩挲著手中的扳指：“朕還是隻有一句話，憐後在哪？”
楚憂蓮越是覺得好笑了，看來今晚是避免不了要大動幹戈一場：“本宮就是蓮後。”
“你知道朕說的是哪一個憐後。”軒轅烈站了起來，走到了楚憂蓮的麵前。
“不是說好了五年之約，過不了多久，她自己就回來了。皇上請回吧。”楚憂蓮站起身來，微微福身，走向內殿，即使是最後一段時間，那也起碼讓她安安穩穩，踏踏實實的走完：“另外，皇上不必再來看本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