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戰事告緊,鳳承乾越發忙於朝政之間,鮮少再來瑾泉閣了。她隻是偶爾聽宮人們提及,皇上越發的寵著西貴妃了,而西貴妃越發的囂張跋扈,連皇後也跟著受了不少的氣,卻隻能再三忍讓著。
她記得這段時間最後一次遇見西貴妃也是半月以前去皇後那請安的早晨,她趾高氣揚的看了吟月一眼,不,應該是壓根沒用正眼瞧過,隻是愛惜著她描金丹寇,清淡淡的說了句,“武婕妤,就憑你也配跟本宮鬥麼,那日南山你可將本宮害的苦極了,今日本宮若想要你的小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說罷,她得意的一笑,在虞妃宛妃們的前呼後擁中離去、、、、、、
她並非恐懼西貴妃的恐嚇,而是這越發冷清的瑾泉閣教她對一切事物都沒了興趣,所以更少出門了。
皇後似乎也與她一樣,據說痛風發作,已經有些許時日閉宮不見人了,這樣也好,往日的省會也省了,免得看著春風得意的西貴妃自己憋得一肚子的氣。
隻是,這宮裏的小人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一見吟月的風頭漸漸淡下來,而西貴妃又得勢,甚至比先前還受恩寵,各個都吧唧著能夠沾點光的,哪裏還會管得著這越發冷清的瑾泉閣。
往日有什麼好的,都會挑些送來,現在除了日常的供奉,看著瑾泉閣的宮人都是避之不及的。
“這敬事房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玉兒憤憤的回來,她隻想令人更換些小主喜愛的水仙花來,卻被以靈犀宮貴妃娘娘等著要給擋了回來,這瑾泉閣的百合都枯萎了,也不能及時更換個,想當時小主受皇上恩寵著,那些奴才哪個不是眼巴巴的討好她們,現如今——,真是越想越氣惱。
碧兒知是吃了閉門羹,朝內屋努了努嘴,“也不知道輕點,若是教小主聽見了,必會難過。”
“這些狗東西,若是有一日我必會教他們知道本姑娘的厲害!”玉兒踢著腳下的石頭,低聲恨恨的罵道。
吟月本就睡得不是十分安穩,玉兒這本就粗大的嗓門在這個冷清的瑾泉閣裏越是惹人注意,皺眉道,“何事如此嚷嚷,都給我進來吧。”
接著便是窸窸窣窣的碧兒與玉兒兩個齊齊進來,玉兒想要上前被碧兒一把拉到身後去,兩個人你推我攘的好不有趣!
“怎麼了?”她趿了鞋起來,一旁伺候著的婉岫趕忙替她穿了件四喜如意雲紋錦鍛外加一件三色緞子鬥的水田小夾襖。
“小主,這玉兒的這張小嘴奴婢是怎麼也捂不住,看果真吵醒小主了。”碧兒對玉兒也是三分的無可奈何七分的可氣又可笑。
“玉兒的小嘴自然是厲害的。”她瞄了眼玉兒垂頭喪氣的模樣,笑道,“是誰惹我們的玉兒生氣了,著實該打。”
玉兒本就感覺委屈,現聽吟月如此說,一張小臉氣的通紅,張口就罵,“還不是敬事房的那些狗奴才,以前是眼巴巴的給我們瑾泉閣送這送那,現如今是聽了西貴妃的教訓,越發的不將小主放在眼裏了,連一盆水仙花都不給咱們。看以後奴婢要如何的教訓他們呢。”
碧兒道,“我們這兒倒是還好,至少往日的供奉他們還是不敢苛刻與我們的,難為了淑芳園裏的蝴蝶美人,失了孩子本就心灰意冷,現下更是不被那些狗奴才瞧在眼裏。”
吟月心中一沉,瞧著窗外天際暗沉,寒風呼嘯而過,自己這兒就已受了不少委屈,那靈兒那裏該有多難過。如今還算是能夠忍耐的,等入了十二月,這冰天雪地隻怕是更難熬了。
便對婉岫說,“婉岫送些銀子過去,若是用銀子打發奴才們,該能好過些。”
“是,奴婢這就去。”婉岫躬身退下。
“小主您接著再睡會兒,奴婢與玉兒不吵你了?”碧兒瞅著吟月甚是疲憊的模樣,這些時日大概是因為皇上鮮少來瑾泉閣的緣故,小主的食欲也變得差了些,這些時日一直都似乎睡不夠似的。按照平常,大約還需要些許時候才會醒來,今日被玉兒這一吵可是睡不安穩了。
“什麼時辰了?”她瞧著外邊的天色昏昏暗暗的,也估摸不出準確的時辰,碧兒細心,早早的替她煮好了香茶,正泛著熱氣,她便坐下替自己倒了一杯。
“未時了,隻是往日了小主還會再睡些時刻的。今日隻怕是沒睡好吧?”
碧兒端來暖爐放在吟月的腳下。
吟月隻覺得足尖也有了暖意,瞧著碧兒玉兒笑道,“來你們也一同坐下,與我喝喝茶,反正這兒也沒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