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陽光正好、氣候宜人。
正當子兮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的屋外卻來了一幫人,他們窸窸窣窣了好一陣才顫顫的拉開了茅草屋的木門,開門之後也不進來,隻是躲在門外朝著裏麵安然深眠的女子指指點點。
這不小的吵鬧聲著實打擾了子兮的好夢,她緩緩睜眼,不耐的朝門外看去。
一個冷眼掃過來,門外頓時沒了聲響。
子兮半坐起身,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還未等她舒展四肢,外頭一人冷不丁來了句,“斷王問審,還不快去大殿!”
又審?
昨兒沒審出什麼名堂,今日何必再費時間。
子兮雖這麼想著,腳下卻還是很配合,她慢慢起身,隨手拍了拍身上的碎草屑,再活動了下酸軟的脖頸才慢條斯理的向門口走去。
她的腿剛邁出門口,那些原本聚集的人群便一窩蜂四散走開,躲她好似是在避傳染源,隻是一瞬間,門口頓時荒無人煙。
子兮有些莫名,同時又為他們的警覺而凝起了麵容。
她大搖大擺的往那不遠處的木屋走去,如果剛才沒聽錯,那些人將木屋稱為大殿。環顧四周,入眼皆是破破爛爛,子兮忍不住輕歎出聲,“在這裏能找一間不漏雨的屋子都很困難吧。”
“你來了?”
子兮循著聲音看向高處,隻見高位上隻有斷王一人幹坐著,他的身側空無一人,今日那惹人嫌的二當家居然不在。
“今日本王再審,你們莫來打擾。”
“是!”
話落,木屋的大門便被人從外麵合上,破爛的木門有些狀況,門外的人磨蹭了些許時間才將它關了個嚴實。
隻一會兒,這小小的空間就隻剩斷王和子兮兩人。子兮目光灼灼,死死的盯著高位上的斷王。
斷王見她如此,緩了緩心神,兀自開口道,“如你所見,本王圈山為王並不假,在妖界無法立足的確屬實。至於涼王,他知曉妖界有一個‘違涼山’,也知曉這山上有一群忤逆他的烏合之眾。”說著,斷王低低的歎了口氣,再開口,語氣不甚蕭條,“當初,我們實在無處可去便躲到了這處與世隔絕的荒山上,以前這裏寸草不生,就如你所說那般,這山上連一聲鳥叫都聽不得。好在經過日複一日的開墾,如今這山總算是有些模樣了,但這畢竟還是窮鄉僻壤,這裏的生靈吃不飽、穿不暖皆是常態。我們為了保證能活下去,就開始抵禦外來的陌生麵孔,其實我們隻是不允許他們前來爭強食糧。山上的子民不多,很多都已經老得走不動道了,你說再這樣下去,這山不就再次變成荒山了嘛?唉……我們也渴望廣納賢士……”
斷王不再說下去,他知道子兮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在為叛徒找一個好說辭而已。”子兮冷著臉,她知道自己說出的話不好聽,但她還是要說,“如若涼王不給你們生路,你們還能活至今日嗎?我不管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總之,是一家人就別起內訌。妖界絕不會承認兩個王。”
“我知道。我從未想過要與涼王作對,有他掌管的妖界日益興旺不假,妖界眾生也都太平非凡。”
子兮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神中沒有虛假,他說的是真話。
“可惜,違涼山由二當家掌權,你這斷王怕是說不上話吧。”子兮說完不忘挑眉,帶著笑意嗤道,“早些向涼王請罪,你也不至於被逼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