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一驚,眨巴兩下眼睛,愣了片刻回吼,“遠點就遠點,吼什麼吼!”
說完就往椅子裏一癱,按壓太陽穴為自己解酒。
真是酒上頭了,幹什麼都不靈活,連聽美人說話都聽不明白了,好奇問幾句還招人嫌,以後必須戒酒,免得喝酒誤事……
就在子兮的自責過程中,美人的聲音繼續響起,“爹爹怕惹上民憤,故意將自己說成了受害者,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出事,一切都是爹爹自導自演。城裏的這件奇事不得外傳,若是傳出去,他那小官的位子就保不住了。他將我藏在家裏,每日裝模作樣外出巡查,其實根本就沒有用心查案,我怕再這樣下去,城裏的女子便永無出門之日了。為了讓我爹爹醒悟,我毅然離家,正巧遇見戲班子,將我又藏了起來。”
“那你爹爹豈不是急壞了?”
美人朝子兮笑了笑,柔聲回道,“是啊,聽說近幾日爹爹都帶著手下在近郊搜查,那賊人許是礙於官府介入,終是安分了不少。”
子兮聽得似懂非懂,她用暈乎乎的腦袋想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你這麼做是以身犯險,我並不讚同。”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放心,我會對自己負責的。”話落,美人又羞答答的看了眼賦涼,垂眸呢喃,“如若未曾離家,我也不會遇上你們三人。”
子兮一挑眉,得意道,“那倒是,你遇到了我們也就代表著你往後都無須擔心自己小命不保了。”
“當真?”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賦涼!”
美人的臉更紅了,咬著唇畔,她輕聲道,“多謝公子不嫌棄,往後公子去哪小女子就去哪,此生相隨。”
啥?
又告白了?
還這麼直白?
子兮覺得腦子不再渾濁、聽力不再受阻、她好像酒醒了。
她想聽賦涼會說什麼,在此時刻,她的精神變得特別集中。
可惜,賦涼還是沒說話。
美人有些急了,“公子莫不是被我嚇著了?且聽我解釋,公子不知,這城裏的賊人隻會對未出閣的女子下手,若是已成婦人便會免於災禍。方才在戲台上唱的曲子……但我絕不是輕浮之人,隻是,隻是初遇公子便知是良人……”
美人的臉蛋都能滴出血來了,盡管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能表達至此,實屬不易,想想時局如此,一介女流當真做到了巾幗不讓須眉!
子兮的佩服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她告白的對象是讓人聞風喪膽、額頭上寫著生人勿近的賦涼。
是賦涼啊!
妖界之王啊!
她倒追的是涼王
——厲害。
“我賢弟居無定所,逍遙自在慣了,若突然讓他安定下來,怕是真的難為他了。姑娘堂堂縣府千金,理應找個更好的人家才是。”
子兮蹙眉,恨恨的瞪了眼大空,低聲道,“要你多嘴,當事人還沒說話呢。”
大空懶懶的看了眼子兮,繼續上前,說道,“我替我賢弟謝過姑娘美意,姑娘太過衝動,往後定有良人再現,至於我那賢弟,你大可將他視作過客便好。”
美人不放棄,她對著始終不發一言的賦涼說道,“小女子不求名分,今日當著眾人之麵撇下矜持,隻為將來能與公子相伴,此等心願,還望公子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