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鄴城驚變(1 / 2)

巍峨壯闊的齊都鄴城在一片蒼茫的夜色籠罩之下神秘而又莊嚴,從夜空俯瞰而下,除了宮城裏幾處昏暗的燈火還稀稀疏疏地照耀著華麗的宮殿之外,大部分的人都與這寂靜的黑夜融為一體安然地睡下,偌大的昭陽殿唯有秋風拂過珠簾時婆娑而清脆如同歌聲一般婉轉低吟的聲音。

突然,宮殿外的端門被人緩緩地打開,一聲沉重而又嘶啞的聲音如同腳下這塊在中原大地上屹立千年之久飽經風霜看慣風雲的土地一樣用它厚實的身體打破了這個寂靜的夜晚。

“太子殿下!”黃門令彭範把頭悄悄地探到宮門外麵左右張望然後恭恭敬敬地彎著腰把宮門全部打開。

“陛下睡下了?”宮門口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腰懸佩劍筆直地站在那裏用他冷峻的臉龐凝視著前方燈光昏暗的昭陽殿,眼神裏充滿了桀驁不馴的傲慢,而他的身後正站在三個身披鎧甲的將軍和一群殺氣騰騰的士兵。

“剛剛睡下,太子殿下請隨我進去!”

“韓長興將軍守端門,馮朔將軍守闔閭門,安德王高延宗守止車門,其餘人滅掉火把待命,記住,一隻蒼蠅也不許它飛出去!”說話的這個少年正是大齊帝國的皇太子高緯,他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著身後三個身經百戰的親信將領,兩旁石柱上的燈火映照在他陰冷的臉上直讓人不寒而栗。

彭範帶著高緯往昭陽殿直驅而入。

而此時昭陽殿的龍榻之上正躺著已經病入膏肓的武成皇帝高湛,連年的酒色已經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的身體虛弱得不堪一擊。

無情的病魔或者說是這些年累積在身體上的報應已經讓高湛好幾個晚上都沒有能夠安然入睡,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宮殿外麵急促的腳步聲,隨著這聲音的慢慢逼近他的心裏也越來越不安。

“彭範!彭範!”高湛拖著虛弱的身體像平日一樣有氣無力地喊著彭範的名字。

“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見!”彭範先高緯一步跑入殿中然後不急不慢地站在那裏。

“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讓他回去!”平日裏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彭範突然挺直了腰板站在他麵前用一種十分輕蔑的眼神注視著高湛,令高湛十分的不滿。

“父皇為何不肯見兒臣?”高緯不等高湛宣召直接踏門而入,聲音環繞著空曠的大殿久久不絕。

高湛雖然已經病的厲害,但意識卻十分清醒,他敏銳的察覺到今晚的彭範和高緯都與往常大為不同,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濃厚。

“未經宣召竟敢擅入朕的寢宮,給我出去,出去!彭範快把他給我轟出去!”高湛躺在龍床之上盡力地嘶喊,即使是在這樣的時候他也要努力保持屬於他堂堂大齊天子的威嚴。

高湛的聲音漸漸變弱,而彭範隻是雙手垂在腹前靜靜地看著高湛連一步也沒有移動,更別說將高緯轟出殿裏。

“父皇龍體為重勿要動怒,兒臣深夜前來隻想借父皇玉璽一用”,高緯從身上取出兩個事先已經擬好的聖旨拿在手上,“兒臣這裏有兩個已經替父皇擬好的聖旨,具體的內容兒臣就不一一給父皇念了,其中一個是讓父皇即刻傳位於兒臣這樣父皇就可以安心養病了,另外一個是準許兒臣即刻討伐意圖謀反的博陵王高濟,現在就差父皇的玉璽了”。

“逆子!你要幹什麼?要謀反的人是你!要玉璽休想!”高湛激動地從龍床之上慢慢地爬了起來指著高緯大罵。

高緯的臉上一如既往的陰冷,不管高湛如何激動他都十分平靜地站在那裏,連看都不看一眼高湛,或者是處於心虛不敢直視高湛。

突然彭範轉身而去從一張案幾下麵捧出一個用黃色綢布包裹的東西然後拿回來交給了高緯,高緯接過之後輕輕地將綢布打開然後取出了裏麵的玉璽。

“彭範你這個狗奴才朕要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高湛即使在這一刻也一如往常的凶狠,但不管是彭範還是高緯都沒有一個人去理會他,兩人的無視讓高湛更加的憤怒。

高緯把聖旨鋪在地上,彭範端來紅泥遞給高緯,高緯將玉璽分別蓋在了兩張聖旨之上,高湛試圖去搶奪聖旨,卻被彭範輕輕就給攔了回去。

高緯卷起聖旨遞給彭範,然後將玉璽來到手上輕輕往下麵吹了吹,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父皇你說你是為何呢,兒臣是你的太子,你不把皇位傳給你的兒子卻想著傳給你的弟弟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逆子,你要是坐上了這江上那神武皇帝開創的基業早晚會毀在你的手裏,況且你還年幼就算是我將這天下之主的位置傳給你你也坐不穩的,還不如把它交給博陵王朕會讓他保你一命的,難道你不記得你的堂兄濟南王高殷的下場嗎?”高湛的聲音裏除了憤怒也帶著些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