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老七中午把昨天未完成的清理1完,下午,老七由南端地基院牆外到自來水井中間,挖了一條四五米長,一米多深的壕溝。老七從街對麵水暖門市部裏,買來塑料管水管敷設土壕中掩埋好,院中暫時簡單安裝了水龍頭。他跳入自來水井中,用借來的管釺擰開主管道開口處,彎把頭換成三桶,然後自家的和別人家的用對絲連接擰好。
當人們 看到老七黑眉熏眼,兩手髒黑, 手指和胳膊處有輕微擦傷劃破的血道 和血汙時,一身泥土時都哈哈地笑他。
原來老七拿鐵管插塑料管時,點著報紙烤塑料管時沒幹過,沒經驗,不會掌握火候。沒有軟化塑料管,反而熏黑了自己。好心人看見老七按自來水發愁,邊路過邊打料老七,並告訴他用塑料管蘸廢熱機油,這樣很容易插上。趙老七從修托那裏找來些廢機油,把油倒小鐵桶內,放爛磚塊,石頭磊的簡陋火爐上燒熱時,易然爛東西冒煙又1把他熏了一遍,才這樣讓人十分可笑。
不管這樣,那樣吧!趙老七還親曆親為按好啦!自然他也不再在乎別人說三道四了,他黑臉總是對誰都笑的樂哈哈。
安好自家自來水管後,當老七擰開水龍頭,蹲下身來,手抓借來的洗衣粉,洗臉時聽到身後遠處有人叫他名子。老七三下五除二的工夫,把臉胡亂抹了一把,站起身也沒擦拭臉,就繞道奔向北端土塄街那邊。
由於低窪,鄰家磚頭的,阻擋,互相看不見,老七心中不知是誰叫他名字,十分納悶。老七剛站街邊,那人扛著鋁合金伸縮梯迎麵而來,左肩背包,右手拎腳扣,中等身材,八字胡,圓臉,寸頭。老七一眼認岀,這不是電工二兵?原來這是今天媽媽找電工,她申請從電杆接電引線到自家閘的電工來了。
二兵地上放下工具 ,大嗓門說道:“老同學啊!哪你也在永安街蓋樓啦!不敢想,這都是咱村有錢人,有辦法人蓋的地方”
老七趕緊掏煙招待笑著說:“唉!我跟工隊苦重能賺幾個錢呢,哪像你們電工苦輕自由呢?一年也不少賺”
兩人一邊閑談,一邊走到土塄邊看,二兵驚異地說:“賺什了 ---老七!人們家都是三間,你怎麼一間呢?你怎麼不多要呢?哪怕兩間也行。一間過窄,建起像個炮樓”,他越說越生氣的又說:“大隊太缺德啦!還能不多給一間呢?,文不成武不就!”。隨後把煙頭扔地下,發恨生氣似的用腳踩熄滅。
老七聽了,他心平氣和地把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二兵不服硬氣地說:“不要讓他們,都什麼人了”
趙老七說“能咋地!,我沒錢,想多要,我爸又怕兄弟爭,也不敢要,遷就蓋哇”
剛說完,二兵的手機彩鈴響了,他在土塄上來回走不停地接著電話,掛了電話,對老七說“老同學,我還有事。我趕緊給你引下線來,有事你給我打電話,以後咱我再談哇!老同學把刀閘拿出來哇!”
趙老七把中午回家吃飯,順便帶來的刀閘拿過來.。張奪清不會騎車,這時手裏捧著一大卷新鋁線到來,放地下。她掏出煙來趕忙給二兵塞。
二兵著急地說:“嬸兒,做甚了,不要……不要……”,身體連忙往一邊閃。扭不過 ,不好意思地收下。
二兵蹲下身,從身後掏出改錐,把刀閘和鋁線一頭用力使勁擰緊連接好,朝不遠的電杆走去,二兵上了電杆吊起線接線時,趙七大聲喊道:“二兵,注意安會噢!”
二兵揮了揮手,朝老七笑了笑。一陣忙活,順電杆下來,再次吃了根老七的煙,道別了老七,扛著梯朝永安街西走去。
趙老七把通電的刀閘牢牢綁木上高高釘在東家未裝修門麵的磚頭牆壁上,以防電著人。媽媽幫老七把鋁線也盡量繃緊往高放處架。老七自認為安全後 天色已不早了,於是和媽媽一起收拾回家了
母子回到家,趙有科正站小飯棚灶台邊,用勺往鍋水中放米熬米飯。聽到母子二人回來,蓋好鍋蓋走出飯棚來說:“差不多都辦妥了吧”。
母子二人一前一後從有科麵前經過,進入屋內異口同聲地嗯了一聲。趙老七好像累了,不待動躺坐床上。看見父親也進了屋,少氣沒力地說:“爸爸,你問磚頭來嗎?峪口潤科的磚頭八分錢是哇”
趙有科坐在椅子上說:“我問來,先拉上一萬磚,邊用邊拉,沒地方放---明天就拉的幾車”
張守清也坐椅子上說:“有科,這桌上放熱菜,是不是五兒下午端送來的?”
趙有科笑了笑說:“是了,送來孝敬你的---我還給你老五講了這兩天咱們忙甚了,還告訴他明天就拉下磚了……”
一中午,趙有科聯係磚頭很順利,而且,反複和人家討價還價,最終談妥。下午,趙有科跑了幾家沙場都比較貴,垂頭喪氣回家坐在床邊。沒多久開飯館的有科老五,手拎一打鼓鼓的,熱熱的幾包白色食品袋進門,放桌子上。老五看見父親垂頭喪氣便問:“爸,身體不好啦!”
趙有科一五一十都說了,老五知道前後經過的原因就自告奮勇地說:“爸,我大哥能便宜拉下沙。車也有了”
趙有科一聽頓時高興起來,對老五說:“你回的咯,和你大哥聯係聯係。明天拉一車要開工”
老五笑著說:“沒問題,我這就回的去辦”
張守清和老七剛聽完趙有科父親的講述都十分高興,現在隻剩水泥啦,他們不愁,隻要電話一個隨時能來。一家三口,不說都心知肚明。
張守清走到桌邊,手解開食品袋,一陣香噴噴的菜香飄散開來,讓人十分嘴饞。她對有科和七兒說:“今晚咱們不用做飯啦,買點酒和饅頭,有你熬的米飯就夠吃拉”
一天忙碌,誰都累了。有酒,有菜有肉,三人高興圍坐一桌吃了一頓。
幾天來,趙老七自從有了地基還一直保持著興奮,兩天的勞累奔走,讓他高興心情逐漸消散。回想頭一天往外推運渣土,拋鏟結巴的硬土堆……;又回想起父母因地基的含舊奔走…。漆黑的今晚深夜裏,他輾轉難眠,聽到父母都酣睡的打鼾聲,他含淚憂愁起來,想想自己也不小了,哥哥們都成家,各顧各。自己又靠誰呢?隻有年邁的父母和自己啦!此時老七又想起,二年前五哥飯店中受五嫂的歧視和謾罵的傷心一幕來,兩年來讓他暗暗地長心,才左工隊好好安心動彈了兩年的往事。
以前在五哥飯店中,看在兄弟親情,老七馬不停蹄忙裏忙外端盤洗碗,實實在在照護客人。當時老七年青誌不成熟,有許多毛病,顯得隨意任性,五嫂已看不順眼。一次中午沒客人,老七廚房學著大師傅燒豆腐時,被門外的五嫂瞅見,以前她隱忍 ,這次她暴發了。由於豆腐燒焦,五嫂脾氣大發急急地說:“虱子子仔來大的人,你能行,躲開哇“,被罵一頓,老七悻悻而歸,回家告訴了好媽,媽媽找五嫂大吵一場。這件事深深刺疼了老七,暗暗發誓一定長心,兩年來一直工隊動彈,從舍得歇一天。
今晚一陣的含淚憂愁,老七又回想起這件事。讓他更加堅定起來。人說:“自佛燒一注香,人爭一口氣。”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自己蓋起來。他仔細盤算明天要幹的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七點多,早起吃過飯的趙老七向媽媽要了三百的塊出門,從永安大街西端的土產門市買了一輛小推車,一米五篩麵。當老七車裏放著篩麵推走到自家地基時,父親騎車帶著工具到來己有段時間了。父親看到車裏的篩麵對老七說:“咱家院中有舊木椽,廢鐵絲……,我回家拿來做個篩架,你在這裏等的吧!車拉的沙一會兒就到”
趙老七給了父親根煙“嗯”了一聲,父親推車騎上走了。
九點多,老五大哥保保駕駛一輛紅色的自重車,從永安大街東端,向西緩緩駛來,滿滿一車沙,顆粒式白唰唰發亮,全村最好的天然純淨底沙。一車沉甸甸的,一路轟轟的的加油聲,汽車時不時不停的前後顫抖晃動,好似負重咳嗽的老人緩慢中行進,一聲刺耳的喇叭聲,把在工地閑忙活的老七催趕到街上
,老七遠望一輛紅色拉沙車到來,心中已有數,他用鍬把場地擴了擴以便更多的堆放沙。
又一聲刺耳喇叭聲,汽車己站停
。保保拉開車轎門下來,趙老七已站車旁等候。兩人橫穿過街,看了看地形,互說比劃了一下。保保就上了車,讓車轉彎倒回來,翻起鬥來倒下沙,往前走了一段,停靠街邊停好車,再次下了車,關了後馬槽。走到老七身旁說:“老七,沙錢現在給還是欠的呀了”
剛說完,父親趙有科騎車停他倆身後突然說:“我拿錢的了,給!”
保保數了數趙有科給的錢發現多了,微笑說”有科伯,用不了這麼多,保住本錢 ,油錢就行了”,趙有科左躲又閃謙讓,保保還是緊追不舍,尷尬地說:“多餘的,你拿回去,情家道理,不要客氣”。
趙有科在互相推讓中無奈地收下錢激動地說:“那就這,沙不夠,我還會給你打電話”
保保溫和地說“噢,你打電話,我還要動彈的了,我走啦!”
保保剛轉身,趙老七緊追到他身後,手拿一條煙塞給他。保保平時不吃煙,再三推阻不過,隻好放副駕使位置,馬達一響,車一溜煙走了。
趙有科拿過工具箱來,蹲下身拿,用廢舊鐵絲,釘子,一會兒就按篩麵的尺寸裝釘好一個篩架,趙老七氣過篩麵來,幫忙把篩麵鋪在上麵,用幾股毛細鐵絲擰成一股,四周分別與篩架捆綁好,簡單的篩子就這樣做成。
趙老七用木棍朝後斜頂住篩子,扛來鐵鍬就開始篩起沙來。趙有科推過小平車來,把篩子下端,從篩子正麵上滾下來的尼土塊,石子,雜物,鏟到小推車中,一車滿了就推的倒的扔掉。篩子背麵要是幹淨細沙頂柱篩子,趙有科就用鐵鍬鏟的往後麵扔拋一些。趙老七不停地篩沙,像合上閘的機器人,累的滿頭大汗,父親趙有科也是忙熱的團團轉。
兩人都在熱火朝天幹的時候,一輛裝燕磚的三輪車在他們身旁停下,司機大聲問趙有科父子說:“這是不是趙有科的地基了,車拉的磚是送給他家”,三輪車司機趕緊下了車,掏煙給趙有科父子。
趙有科一聽,把鐵鍬插沙堆上,連忙接煙,然後走到地基北端土塄邊說:“師傅我就是趙有科,你把磚頭卸這兒吧,運料方便近些”
司機聽後,上車把三輪車方向打徹,三輪車屁股朝地基方向逐漸移動列正後,就向後倒了兩米,趙有科大聲喊叫,讓司機停車,可以卸磚了。真還行感以永安大街比較寬,車也好挪動,不是上,這麼多的東西往那方呀呢?
整整一中午,磚頭兩三輪車,一汽車砂。趙老七不停地篩,快三分之一時,看看日頭已中午了,走到磚頭這邊,父親正清點合計完,剛卸一車磚的數目。他看見老七站旁邊皺著眉說:“七兒,你回家吃飯的哇!來我乘中午有水淋磚,明天就能開始蓋“。
老七聽了再三要求父親趙有科也不聽,隻好騎自行車回家去了。
回到家裏,媽媽已把飯做好,放鍋頭熱的兩碗,要不是老七回來,媽媽張守青準備出門去送呀。看到老七進門便急切地問:“砂,磚都拉下了哇!小車車也買不了哇!”
老七不快不慢地告訴媽媽說:“拉下了,沙已篩了不少啦!”
媽媽聽後高興地說“七兒,飯在鍋頭,你吃飯哇”
老七從飯棚灶台上端起碗來,走出來坐屋門外狼吞虎咽地吃起來,餓了,受苦人出咯力都這樣。一會兒吃完,熱的滿頭大汗,這時媽媽盛了一碗麵湯。放他身旁,遞給他濕手巾說:“擦一擦哇,汗水流的”,媽媽張守清這時心疼起他的七兒來,三十多的辛酸和勞累摻雜一起,張守清一股心酸頓時心頭湧起,她不忍讓老兒發覺,正當老七擦險的一段工夫,媽媽迅速背過身,走進飯棚中,用手巾把快滴的淚水拭去。
老七擦完也進了棚,末發現媽媽落淚,從鍋頭端起碗來說:”媽,來我給我爸現在送飯的,咱家的飯盒去哪了”
張守清低聲地說:“我放屋裏,來我拿的”。
老七提著飯盒,騎著自行車來到工地時,父親趙有科不知何時買的三十的米新塑料軟管,正高坐磚頭上淋磚,水大淋了一車多,像薑子牙釣魚一樣,穩穩坐著 。老七看見十分的提心吊膽,父親年紀了,怎能爬高呢?萬一有險失怎能行了,他著急地說:“爸!快下來,吃飯,我淋哇”,他看到父親要下時緊走兩步到跟前,趙有科背過身探下腳來,老七一隻手牢牢的抓腳,以防他踩空,兩腳交替往下探,老七用身緊護父親才安全下了磚垛,老七才鬆了一回氣。老七疑感父親如向上的磚垛時,爬上去淋時,發現磚頭後麵有個鄰家的大水罐,有焊鐵梯可爬上去,這才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