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悅轉動著酸澀的脖子,看向小姐,她以為小姐也是會嚇怕的,結果自己沒緩過神,被小姐嗬斥了一聲才幡醒。
隻見嚴茗落一身素白,立於陰氣昏昏,黑霧彌漫的野間,與單薄的她,是那麼格格不入,仿佛世間萬物都會被嚴茗落排斥在外一般。
她神色不變,還是如昨日般清冷,兮悅分明覺得似乎那陰氣都被嚴茗落周身冷氣所排開,不知什麼時候,小姐身上就開始冒冷氣了呢?好像,在看到這樣的場景就有了吧,不過…小姐,怎麼會有這樣淡然的神情……
“兮悅,我娘在哪?”嚴茗落見她回神,再次開口問道。
“啊,噢,小姐,姨娘她,聽說是在亂葬崗前邊,具體是哪,奴婢,還不知道,當時姨娘沒了,大夫人連老爺也沒回就讓兩個小廝把姨娘帶去了亂葬崗。”一句話說的是小心翼翼。說完,兮悅便低著頭,眼中充的淚水溢出,緩緩沿著臉頰滑下。
嚴茗落眼中冷芒乍現,心中更是怒氣叢生。她會讓那在府中安然度日的大夫人,那欺負過嚴茗落和五姨娘的人都付出應有的慘痛代價,會有那麼一天的,這一天,不遠!
她收起心思,四下瞧了瞧,沒有具體位置就隻好自己找了,吩咐了兮悅在前麵仔細看看,不行就站一邊,她就徑自往旁邊找去。
過了一會兒,嚴茗落的頭上已經有了一層汗水,她在這片地方幾乎找了個遍,都沒有一點蹤跡,這腐屍氣重的亂葬崗,如此的殘肢遍地,夜間必然招來餓獸覓食,她怕是最壞的結果,不肯放棄,正要再往深處尋找,忽然從旁邊樹叢中走出一位頭戴冠玉,白衣習習,眉如劍鋒,眼如黑譚,麵若天神的男子。
嚴茗落眼神一凜,戒備的望著朝自己走來的男子,在三尺之距時她忽然喚道:“兮悅!”果然,男子腳步一頓。
兮悅聽到自家小姐叫自己,原先還哆嗦的在外麵反複看著死人,下一刻立馬站了起來,尋聲過來,卻發現小姐的麵前還站著名身姿挺拔,英氣逼人的公子,她動了動幹巴巴的唇,小聲開口道:“小姐,這位……”
“姑娘不必擔心,可以叫我暮公子,我與你家小姐不過剛剛碰巧瞧見。正好,這位小姐,我見你在此翻找,我今日正是來葬一位被放在崗前的婦人,不知,可是你要找的?”自稱暮公子的男子朝臉上是帶著笑意,可眼中卻透著股清冷,對嚴茗落淡淡道。
兮悅低頭,小聲的問候了聲“暮公子”便不再開口,靜靜的站在了嚴茗落的旁邊。
嚴茗落本想開口趕人,卻聽到他說在葬人,還是位被丟在崗前的婦人,心下一動,對上那黑譚般深邃波動的眼眸,疏離道:“閣下可否帶我去見見。”
“自然可以,我還未將那婦人下葬,可以帶姑娘去辨認一番。”暮公子像是沒有聽到嚴茗落的稱呼,微微笑道。傾城迷倒萬千少女的風采讓嚴茗落二十多年來都未曾動過的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