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個雷雨天,那一天,一直以來暴躁成性的父親狠狠的砸開了母親的房門,將臥病在床的母親一刀捅死,她剛剛撿完垃圾回到那個破出租屋,滿身的髒兮,黑的幾乎看不見。
她走到了母親的房門前,看到了那讓她一生留下~陰影的一幕。
父親一刀結果母親仿佛還不解恨,一刀刀、一刀刀的捅了下去,仿佛是在對一個發泄的毛絨玩具,鋒利的刀刃紮進玩具的身體,噴湧的鮮血化為毛絮飛出,父親露出舒心的笑容。
那天,是父親又吸了毒,賭博輸了,才發泄~了積壓的怒火。那天,她拿起撿來的斷鐵棍,殺了毫無防備,盛怒中的父親。
轟隆的雷聲響徹耳邊,嚴茗落被君玄暮緊緊的擁著卻好似不知所覺。她的雙眼血紅,充滿了驚恐與憤怒,深處的,是深深的恐懼。
君玄暮看的心驚,這恐怕不止是魘著了,怕是這雷雨勾起了什麼讓嚴茗落這樣堅強的女人有著深重陰影的事情。
君玄暮輕輕拍打著嚴茗落的後背,方才,她已不再對著床~上發狠的捅砸,卻雙眼無神,灰白一片。
他何曾見過這樣的嚴茗落,這番模樣實在讓他心疼,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她變成這樣?
“哈哈……哈哈哈……”破碎的哈哈聲從嚴茗落幹裂的唇~瓣中發出。
君玄暮的眼神忽然一緊,茗落怎麼還是仿佛在癔症之中?怎麼辦,他可不願看見她現在這樣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他一顆心都緊緊的揪了起來,被勒的喘不過氣。
他寬大的手掌不住的輕拍著嚴茗落的後背,希望她能夠從那他所不知道的夢魘中清醒過來。
此時,君玄暮第一次希望這個女人對他冷硬~起來。
茗落,你看,我來了,你不是早上還氣我嗎?快醒來,醒來打我都好啊!
君玄暮這樣祈禱著,抱了嚴茗落許久。
忽然,嚴茗落身軀抖動了一下,她嚅嚅的仿佛在呢喃:“我……怕……”
“茗落,你怕什麼?和本王說。”君玄暮見嚴茗落能說話,不禁欣喜異常,可又怕嚇壞了她,輕聲細語的問道。
嚴茗落抬起迷茫的雙眼,鮮血仿佛還在眼前暈染,她努力的想看清楚麵前玉冠男子的麵龐。
慢慢的她察覺了麵前抱著她男子麵上的擔憂,他的容顏也漸漸的清晰起來——是君玄暮。
嚴茗落破天荒的沒有去推開君玄暮。或許是她沒力氣了罷,她這樣安慰自己,盡量忽略了心中那脆弱的依賴。
“君玄暮,我……怕……”嚴茗落的聲音帶著了前所未有的迷惘。
君玄暮一驚,抱著嚴茗落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茗落怎麼了?怎麼會對他說出這樣……近乎動情的話。隻是語氣中全是她這心底積壓的脆弱,讓他心中疼惜更甚。
“恩,有本王在,茗落,不怕。”君玄暮出聲安慰道。
嚴茗落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將頭靠在了君玄暮的懷裏,如此依賴親密的姿勢是君玄暮從未在嚴茗落身上感受過的柔弱。
“茗落,叫我玄暮。”君玄暮輕輕的說道,頗有點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