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楊帆欲言又止,莫名收下李政一的花,總有些介意。
可她腦中卻忽然靈光一閃,竟嚇得開門慌鑽了進去,嘭一聲像見了鬼般將李政一鎖在了門外,“幹嘛鎖門啊?”李政一在門外嚷了起來。
楊帆卻拚死抵在門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幹嘛的,你穿名牌西裝開蘭博基尼,現在還給我送罌粟花,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跟你去賣那玩意!”
李政一哭笑不得,“我能賣什麼玩意?我是要走了,來跟你告別的!”
楊帆卻不理會他那麼多,躲在門後驀地發現大束紅花居然還在懷中,她嚇得慌將花扔得老遠,連踩帶跺的將整束花***粉碎。
“不知道為什麼總惹你討厭,不過既然都要走了,還是想跟你說聲再見,”李政一靠在門外,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仿佛胸口疼得悶響,“胖妞,新婚幸福,再見。”李政一幾乎有些艱難的哽咽著將這話說出,可他的聲音太低太輕,幾乎風一吹就灰飛煙滅。
隔著厚實的防盜門,楊帆並未聽清李政一的話,她竟是用剪刀將花撕碎狠狠丟進馬桶內,手指用力一按,水如漩渦般卷著豔紅的花瓣衝入下水道,楊帆倒是得意起來,“臭小子,想拉我跟你一起販毒,門都沒有!”
楊帆估計李政一早已不再門外,才嚇得踉蹌著打開門露出一條狹縫,門外薄薄的塵埃上平躺著一張白卡片,楊帆見四下無人才俯身撿起,上麵依舊是李政一歪斜不堪的字跡:“sailsheep,願你幸福!”
房子的破馬桶似乎被花莖堵住了,發出訇訇的兩聲,就像飛機在頭上盤旋了一會,拋下兩枚炸彈,炸彈卻恰好打中楊帆的心,她站起來時眼圈有些泛紅,卡片如白蝶般飄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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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盯著屏幕上火紅的鮮花發呆,她仍記得大學的郊外曾有大片這種花,隨風飛舞當真是美得姿態蔥秀嫋嫋娉娉,後來她打算帶陳渺路去看,可到了才發現隻剩下一片荒地,附近居民說那是罌粟,已經被警方清除了。楊帆當時無不感慨,那樣濃豔華麗的花竟是罌粟。
“咦,虞美人?”師月瞥了眼楊帆的電腦屏幕。
楊帆揉了揉發酸的小眼睛,“不是啦,是罌粟。”
師月端起杯子呷了口咖啡,“是嗎?我還以為是虞美人呢。”
“虞美人和罌粟長得很像?”楊帆有些張口結舌,舌頭似乎打了結一般。
“當然咯,以前我家門口就種了不少虞美人呢。”師月依舊是近來不冷不熱的情緒。
楊帆隻覺頭有些發懵,眼前仿佛有無數個光圈,每個重疊的光圈裏都是李政一俏皮無暇的笑。
楊帆掏出手機,屏幕亮起幽蘭色的光,她卻一怔,李政一的號碼,她好像從不曾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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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一!”葉梅慘叫著幾乎暈倒,護士扶住麵色煞白的她,“請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葉梅隻覺恍如夢境,茫然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是,我是政一的家屬。”
“請在這裏簽字。”護士拿來一疊薄紙,她幾近崩潰的拿起筆,手不住的哆嗦著潦草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急救室外還亮著紅燈,護士在一旁安慰她,“放心吧,應該傷得不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