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3)

“李先生,前麵我們即將到達著名的亞龍灣。”楊帆有板有眼的講給李政一聽。

太陽有些曬,電瓶車疾馳在樹蔭小路上,李政一戴了墨鏡,楊帆看不見他迷人的眸子,但他的唇微微勾起,仿佛帶著滿意的笑,“喂,臭小子,你真的是我們俱樂部最大的股東?”

李政一側目似乎瞥了眼楊帆,“什麼臭小子,別忘了,現在我也算是你的半個老板。”

楊帆瞅了眼這家夥,真是會擺官架子,剛把她從陳渺路手裏奪過來,就一副黃世仁周扒皮資本家的嘴臉。

不過話說,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楊帆確實會被這廝的舉手投足所迷惑,一身休閑裝顯得幹淨利落,半側麵時微挺的鼻梁,薄厚適宜的唇……“喂,再看要扣你工資了。”李政一伸手推了下楊帆的腦門。

電瓶車忽然停下來,楊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李政一卻已下了車,“資本家就是資本家,長得再好看,也改不了剝削的本性。”

李政一竊笑了下,又趕緊推上墨鏡,裝模作樣的走在楊帆身邊,“這裏是哪裏啊?”

明媚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沙灘上,一望無際的海水碧藍無暇,楊帆活動了下筋骨,“不會自己看啊,這邊除了海就是海。”

李政一停了步子,他提高音調,“你說什麼?”

楊帆立刻卑躬屈膝,熱情的說:“此處是景色優美的亞龍灣。”

海水澄澈晶瑩,李政一同楊帆沿著潔白細軟的沙粒行走,就像是穿了雙綢緞軟鞋,走在地上悄無聲息。

“對了,政一,我聽葉梅說你有你媽的消息了?”

李政一忽然一顫,“怎麼不走了?”楊帆抬頭去望他,反光鏡片照出楊帆好奇的視線,李政一卻像受了驚,恍然道:“沒,沒消息,隻是遇見個長得和她比較像的人而已,認錯了。”

楊帆哦了一聲,還未繼續問,李政一慌快速轉移了話題,“下麵要去哪裏。”

“哦,前麵不遠是索橋。”

索橋飛跨在兩山之間,長達數百米,懸在空中不時搖晃,峽穀山間風景如畫,草木繁盛青翠欲滴,楊帆很害怕不敢上去,李政一卻故意在上麵沒完的跳動,“嘿,胖妞快過來,看看你的體重能不能把這橋給壓塌!”

此時非假日遊客並不多,“小夥子,買根紅帶吧?”一位老者的手臂上搭著成段的絲帶。

“這是幹什麼用的?”李政一去掉墨鏡,他轉動一對明眸,凝視著老者遞來的紅綢,“這個是綁在索橋上的,升官發財隻要一根就靈驗。”

“什麼願都可以嗎?”李政一疑惑的問。

老者咧嘴笑了起來,“當然了,這橋是用雨林中的藤體做成的,隻要綁上紅絲帶,什麼願都能實現!”

楊帆走得腿酸,瞧著李政一聽得認真,不由冷笑,“真是迷信。”

李政一卻眨動修長的雙睫,渴望的盯著老者臂彎裏的紅帶子,“我全要了。”

“我去,你錢多的沒地方花啊?”楊帆剛開口要阻攔,老者已趕緊接了李政一成疊的紅鈔票,也沒細數就將成堆紅絲帶扔給他,匆匆離去。

“你個白癡,你被人家騙了!”楊帆氣得去罵李政一,他卻樂在其中,徑直走上了索橋,橋兩側的藤條上纏滿了壯麗懾人的紅絲帶,多半是祈求家人平安事業有成,惟獨李政一拿著成堆求姻緣的紅帶子,生怕累不死月老。

“胖妞,快過來幫我係,太多了,我得挨著係在橋上。”明亮的紅絲帶迎風舞動纏繞飄蕩,甚是鮮豔。

楊帆不屑理會他,“你瘋了,好端端的求什麼姻緣,非要佳麗三千你才滿意?”

李政一蹲在橋上認真的係著,“當然是求你和我啊,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像幼童似的,固執的數著每一根絲帶。

橋上偶然經過的遊客,看見不停給紅絲帶打死結的李政一,不禁嗤笑,他竟將所有的帶子都緊緊纏在藤條上,簡直唯恐它們會被刮走。

“胖妞,”李政一遲疑了下,仿佛是在思索,“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會呆在我身邊嗎?”

楊帆凝視著李政一,他密密長長的睫毛如一隻小手遮在眼瞼前,一陣風吹來,所有的紅絲帶在綠色峽穀中交織妖嬈的搖曳著,她忽然想起自己問道青城山時候的事,那時她比李政一更幼稚,居然信了假道士的話,認定陳渺路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可當他們都改變時,唯有李政一仍如當初飛蛾撲火的執著。

楊帆的唇畔勾起一絲淺笑,“你怎麼會一無所有?即使你現在擁有財富權利,但在我看來,你和小時候一樣,永遠都一樣。”

幾縷青絲從楊帆的耳上滑下,李政一忽然覺得她有些美,不是漂亮,就是美,盡管她胖她不懂風情,卻有種與其他女孩不一樣的美,猶如一幅潑墨的山水畫,這一瞬的她,簡直美得俯仰百變,難畫難描。

李政一起身落下唇想去吻楊帆,楊帆一愣後退了下,索橋頃刻晃動不止,李政一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他的心卻砰砰的跳動不止。

“如果,你發現實際上我沒有財富權利,不能給你優質的生活,你會不會舍棄我選擇陳渺路?”

楊帆望著李政一深邃的眼眸,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剛張了下口還未回答,手機卻響了。

“怎麼回事?”楊帆一路衝了回來,師月抱著孩子泣不成聲,“高燒不退。”

楊帆伸手去碰了下,當真是滾燙,孩子的臉頰也變得緋紅,“那還等我回來幹嘛,怎麼不快送去醫院?”

韓文出喃喃道:“剛喂孩子吃了退燒藥,可是我們,”他說著,憐惜的望了眼心愛的師月,“可是我們,沒錢了。”

“我不是給了一張六十萬的銀行卡嗎?”麵對這樣的花錢閻王,楊帆被他們氣得徹底語塞了。

師月緊抱著懷中的孩子,啜泣道:“都多久了,那些錢頂什麼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奶粉尿不濕多貴。”

“韓文出?”

李政一見楊帆接了電話急匆匆離開,他也緊追其後,沒料到竟在這裏見到了韓文出和師月兩人,李政一再看了眼師月懷中的嬰孩,他張口結舌的瞅著楊帆,“胖妞,你別告訴我,你把他們兩個一直藏在這裏。”

楊帆環視著奢華的海景房,分明是師月小夫妻倆鳩占鵲巢,豈是她故意要藏他們。

韓文出緊張的盯著曾經的校友,“政一,這事,你千萬別告訴……”

“別告訴誰,別告訴張昱?”李政一瞪向他,“你知不知道,張昱找你都找瘋了,他查了你沒出國,就自北向南挨省尋你,你可倒好躲到中國的最南端。”

韓文出露出恐懼的神色,“那他應該還沒找到這裏吧?”

“恐怕讓你失望了,這次他是和我一起來的,而且,”李政一頓了下,“他就住在這間酒店裏。”

師月聽罷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韓文出靠牆緊繃著唇,仿佛箭穿雁嘴,鉤搭魚腮,就是悶不做聲。

“好了,張昱又不是魔鬼,總有辦法解決的,現在先去給孩子看病吧。”楊帆伸手去拽李政一的錢包,“幹嘛啊?”李政一剛要捂,楊帆卻快速將他錢夾內的鈔票抽出遞給了師月,“拿去,別客氣。”

“那是我的錢。”等李政一開口時,楊帆卻隻將空錢夾扔給了他。

“喂,政一,那個張昱真有那麼可怕嗎?”楊帆漫步同李政一往回走,在她的印象中,張昱還是婚禮上文質彬彬的模樣。

李政一仰頭看了眼蒼穹,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張昱就是圈裏出了名的gay,但自從結識韓文出後,他就沒交過其他男友,我記得在酒吧時韓文出同人打架,別人拿啤酒瓶砸上去,結果張昱擋了下,當場就暈倒了。”

楊帆嘶了口氣,仿佛天氣非常寒冷,“他寧可不碰女人,娶了師月卻讓她懷韓文出的孩子,真難以想象,這樣的愛情竟是存在於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之間。”

“我也可以對你有這樣的感情。”李政一唇角彎起弧度柔和的笑。

楊帆一怔,“敢情你丫把我當男的?”

天墜下千萬粒雨珠,水珠逐漸化為絲絲細線,楊帆同李政一在雨中邊嬉戲打鬧,邊朝他的房間奔去,“沒想到這麼快就下大了。”楊帆甩了甩頭發,晶瑩的雨水瞬間從發絲上落下。

李政一拿了條毛巾親自為楊帆擦頭發,她一驚,慌接了過來自己擦拭,李政一隻得笑著任由她,屋內很靜,不知是窗外的雨,還是李政一在浴室內放熱水,這聲音卻聽得楊帆有些想入_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