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聶府門客(1 / 3)

雨落得那麼急,一根接著一根的紮在的地上,那原本平靜的水窪也被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今夜的寧城顯然不在像它的字眼那般寧靜,古道上奔馳著的幾匹快馬載著的是幾名麵色沉重的男子。麵色沉重這個詞僅僅是對他們的猜疑而已,正因為他們每人的右手上都用布纏緊了一柄快刀。為什麼定是快刀?這樣的雨夜如果不用來殺人的話未免有些個可惜了,既然是要殺人,他們的刀一定提前磨得夠快了。馬是走馬,四隻蹄子打一側開始一前一後的走起來,穩得很。人是走狗,他們聽從於某個人的吩咐,那是他們的宿命也是這條道上的規矩。

月亮已經高掛,除卻了那微弱的月光,寧城內僅有幾戶人家裏還亮著燈。就在這其中的一戶人家裏,一名中年男正襟危坐在廳前,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些什麼。

“胭脂啊!”他向內堂裏輕喊了一聲。

胭脂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一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叫做胭脂的女人匆匆的從內堂走了出來,她那兩隻細長的眉毛緊皺著,麵色中流露著難言的愁苦。

胭脂走到中年男子的身旁講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三爺。”

中年男子並沒有看向胭脂,“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我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可他們還是要找到我。”

“三爺,家裏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走?能走得到哪去?”三爺苦笑著。

“三爺我都想好了,你一個人走,你一個人肯定走的掉。”

“胭脂!瞧瞧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我要是一個人走了那群狼能放過你和明兒?我要一個人走了,那還叫個爺們?”三爺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了。

“要是聶兄弟在的話就好了。”

“聶豹那個膽小鬼,如今這個情形恐怕他早就將三爺和他的兄弟情義忘得是一幹二淨了。”胭脂抱怨道。

“聶豹不是那樣的人。”

“三爺都這個節骨眼上了您還護著他他說他的好?他聶豹明知道有人要殺你,卻不敢來跟您共患難,就送了封書信與您報信,這算什麼?要咱們提前打好棺材準備著受死麼?”胭脂伏在三爺的腿上開始哭泣。

“哎。”三爺把手按在胭脂的頭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得理解著他的苦衷,他也是一家老小啊。天殺門的這些個畜生都是些什麼手段?——天殺天殺,老天爺都唾棄要殺的人。就憑聶豹給我送的這封信來說,他已經承擔太多的的風險了。”

說罷三爺一個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胭脂抬過頭凝望這三爺“三爺您笑些什麼?”

“我笑啊我怎麼連自己都給罵了呢。天殺門的人都是些畜生,那我自己又什麼?我豈不也是畜生了。”

胭脂的臉上留下了兩行淚水“三爺您和他們不一樣。”

“哪不一樣?我也是天殺門的人啊。”三爺突然一把扯下了左臂的袖子,那****的胳膊上明晃晃的刺著一隻青色的夜叉,那夜叉鬼魅的笑著,三爺也鬼魅的笑著。

“你有人性。”胭脂用手指輕輕的在那夜叉的頭上撫過,她再次堅定才的說道“三爺您和那群人不一樣,您有人性!你是人,他們才是真真切切的魔鬼!要不是您聶豹也活不到現在。”

三爺仿佛是沒有聽見胭脂的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胭脂你去把燈拿的近些。”他反反複複的翻看著自己的兩隻手掌,那手掌白皙細潤與他的樣貌並不相符,但又有多少人曾喪命於這雙像極了女人的手,“我想好好的看一看,我這雙手上到底浸上了多少血。”

聶豹的家裏燈火通明著,院子內掛滿了辦白事兒是用的白色紙燈籠和白帆。管家領著兩個打更的下人,挨著屋叫門“起來,起來。都別睡了,都到大廳去老爺有事吩咐。”

那些打雜的下人們從熟睡中被驚醒,個個都睡眼惺忪,顯然每個人都不願意離開他那熱騰騰的被窩。“怎麼了張爺,這大半夜的出什麼事了。”

管家扯著嗓子喊著“都別給我瞎問!快起床老爺有事吩咐!”

這些下人們平時都聽慣了管家張爺的話,張爺這一扯開嗓子喊,他們也就規規矩矩的起床穿衣了。

“這就對了,平日裏吃人家聶老爺的穿人家聶老爺的,現在老爺有事了,咱們這做下人的也得盡著力不是!”管家的張爺看著這些聽話的下人們不覺得感到了些許的得意。

從下人們住的院子出來,管家張爺領著兩個打更的下人匆忙的向府內後院趕去。

兩個打更的下人從沒有到後院來過,跟在張爺的身後顯得有些猶豫。

“從沒來過後院是吧?”張爺問著。

其中一人唯唯諾諾的回答著“是,是,是,老爺有吩咐從來不叫我們這些個下人到後院去。”

“張爺這後院內都住的是些個什麼人啊?”那一人又好奇的問著。

管家張爺並沒有停緩了腳步,緊著向後院走去,“這後院不光是你們平日裏不讓來,就連我也不是長來走動。這裏麵住的這些個爺,都是老爺的門客。”

新來的小六子又問道“張爺,住的都是些什麼門客啊,在府上除了老爺一家大小,就數您說話最管數了,連您也不長到後院來麼?”

顯然這小六子的話在管家張爺那裏很是受用,但這管家張爺還是硬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這話以後可不敢瞎說了啊,咱們都是下人,都給我記住了府上隻有老爺一家說話才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