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孫自強又把電話打了過來,問:“我昨天問你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陸良笑著問:“什麼事啊?”
孫自強說:“就是包你的地的事啊,怎麼,你忘了?”
陸良說:“昨天我就告訴你了,我不包,多少錢都不包。”
孫自強有些失望,責怪他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強,你留著那山頭做什麼。”
陸良說:“不過我可以考慮跟你合作。”
孫自強有些心虛,問:“合作什麼?”
陸良說:“賣水給你啊,你可以賣到國外啊,你不就是做外貿的麼,肯定有客戶。”
聽陸良這麼一說,孫自強像泄了氣的皮球,說:“你都知道了?”
陸良說:“是啊,你對我的窮山頭這麼感興趣,這事蹊蹺啊,我肯定要打聽打聽。”
把戲被戳穿了,孫自強也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說:“那你說吧,準備怎麼合作?”
陸良沉著地說:“我把水賣給你,一百塊錢一噸,你負責賣,負責運輸,我隻管抽水賣給你,到了你的車上,就由你負責。按你們的行話,這叫FOB,還是叫什麼,我搞不懂,反正我抽到你車上多少水,就按一百塊一噸,你多少錢賣出去那是你的本事,我不眼紅。”
孫自強吸了口冷氣,說:“這麼貴,你不如去搶劫了!這玩意運到日本,也就是一百塊一噸,加上運費、報關等一係列的開支下來,我還不賠死了。”
陸良說:“你少給我耍小聰明,我既然知道這東西能賣錢,那麼能賣多少錢我肯定也打聽了,一百塊已經是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給你優惠了,你信不信我隨便找個做外貿的就能一百二賣給他?”
孫自強苦笑了一聲,說:“我的哥哥啊,一百就一百吧,就當我給你打工了,你太黑了,比驢糞蛋蛋都黑。”
陸良說:“你才黑呢,想幾萬塊錢就把我的寶藏給買走,你這麼不地道我都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還不感謝我啊。”
孫自強說:“好吧,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擬個合同,咱們生意歸生產,兄弟歸兄弟,還是要清清楚楚。”
陸良說:“這個應該,我舉雙手讚同。”
掛了電話,陸良考慮了一下,蘋果還是要種,要盡可能地保守賣水這個秘密,不然,村子裏知道了,肯定會把這山頭給收回去,雖然說現在自己在村子裏的威信還是有,但難保在利益麵前出現意外,特別是這麼一筆財富。想了半天,他終於想出一個合理的說辭。
陸良到地裏把物資公司楊經理運來的管子跟潛水泵接在一起,確保有足夠的長度可以到山下的路邊,幸好當初楊經理送得多,到路邊綽綽有餘。
晚上到了呂大峰的家裏,剛好李傳義還有呂大路等幾個人都在,他們都知道了陸良樹苗死光的事情,特地來安慰他。
見了陸良進來,李傳義站起來,遞給他一支煙,說:“兄弟,我們幾個聽說你的樹沒種活,過來看看你,這事別太放在心上,承包費的事都是自己人,好說,你幫了我們村子裏的大忙,這個時候,我們也沒有別的話可說,錢就算了,就當你種著玩了。”
呂大路大聲說:“是啊,你不包這山還不是荒了多少年,來,我們喝酒。”
呂大峰把陸良給他買的兩瓶酒拿了出來,說:“今天換好酒。”
呂大路一把搶了過來,看了看標簽,笑了:“哈哈,書記,你還有這種好酒,今晚這兩瓶全報銷了。”
幾人在桌子前坐下,倒上酒,陸良說:“各位,謝謝大家在我困難的時候理解我,支持我,各位的心意我領了。但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該交的我,我會一分不少,這山,我還要包,我一定要把這樹種活,人活一口氣,我就是要證明一下,我陸良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
通過引水,大家都知道陸良的脾氣,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大家也不再勸他。 呂大路說:“可是樹沒養活的原因找到沒有,因為什麼啊?”
陸良夾了一口菜,說:“水,是水出了問題。山上的水給下麵的水不一樣,昨天我回去化驗過了,含氟量太高,整座山都很難養活東西。”
呂大路一拍大腿,說:“難怪這山上鬆樹都不好活,那你種下去還是不行啊。”
陸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我想了,還是要用下邊的水,反正蘋果樹也用不了多少水,正常的時候雨水就夠用了,前期種樹苗用水可能多一些,到了後期,基本上用不了多少。我在下麵打一眼井,引水上去,隻是澆水成本增加不了多少,關鍵是上麵的水要抽出來,再把下麵的水打進去,把水質改變一下,就可以養活了。我考慮到上麵的水不能隨便排,化驗的時候我問過了,那裏邊的東西會汙染地下水。我們引水為什麼?還不考慮到水被汙染了,所以,我打算抽出來的水,用水車運到外麵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