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寧海,陸良給牛金打了個電話,問他還用不用來所裏,牛金說:“不用了,你直接去刑偵支隊報到。”
本來按道理,陸良應該到所裏去一趟,一來向所長彙報一下在下麵的情況,二來了解一下借用的原因,這些都是人之常情,畢竟他陸良是有單位有組織的人,不是普通百姓,散漫點也無大礙。隻是他與李木鬥的關係,陸良實在不想見他,再說,就算見了,李木鬥成心整自己,對自己也沒半點好處,還輸了誌氣。所以下去一年多,陸良多次回寧海,一次都沒有回過派出所,更沒給李木鬥打過一個電話。
牛金這麼說,陸良就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到刑偵支隊。車還在半路,鄭顯奇的電話就來了:“你回來了沒有?”
陸良說:“我已到寧海,正在去支隊的路上。”
小鄭說:“到了後你直接去找徐支隊,這次是他親自安排你來的。”
陸良這才想起上次小鄭跟他講過刑偵支隊現在的支隊長是徐宏,那麼高進呢,這個一慣的強勢人物去了哪裏?
小鄭說:“他幾年前辦了個殺人案,當時認定的凶手已經被判無期,在大牢裏呆了十年,去年真正的凶手卻從外地回來投案自首。後來這事倒查下來,認定辦案過程中有刑訊逼供的問題,而這件案子的主辦就是高進。為了給被冤枉了的人一個交待,高進被免職,提前退休了。由於以前跟徐宏作對,二人結怨太深,高進免職後,副政委張曉鳳也找人調走了,現在支隊沒有政委,徐宏是絕對的一把手。”
陸良聽罷,感慨良久,人無百年富,花無百日紅,這話說得太對了。誰會想到當初的鐵腕人物高進會落得如此的下場,真不知他離開支隊時,是怎樣的心情。高進雖然獨斷,不能容人,但業務上還是一把幹刑偵的好手。想到這些,對高進的怨恨全部消散了。
到了支隊,陸良直接去了徐宏的辦公室,職位雖然變了,但他的辦公室沒有變,還是以前的個位置,還是以前的布置打扮。
看到陸良進來,徐宏沒有想像中的激動,他示意陸良坐下,淡淡地問:“在鄉下可好?”
陸良說:“條件艱苦些,但挺鍛煉人。”
望著陸良風吹日曬,黝黑的臉,徐宏知道他吃了不少苦,他扔過來一支煙,說:“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在下麵的動態,你引水的事情小鄭回來跟我講起過,報紙的相關報道我也看過。不錯,艱苦的環境與逆境沒有讓你消沉,我想這段在基層的經曆,想必會讓你多了很多的思考,也讓你受益不少吧?”
陸良點點頭,說:“謝謝政委,不,謝謝支隊長的關心,我到了派出所不久就被派到龍頭村,自己境況不好,沒臉向你彙報。但我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一定要幹出名堂,雖然做了些事情,但離自己當初的想象還有差距。”
徐宏本來對陸良這麼長時間不與自己聯係有意見,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也就釋然了,更是欣賞他這種遇逆境愈挫愈勇的精神。
徐宏說:“這次調你回來,是有件案子要交給你,不知道你有沒有信心?”
陸良說:“支隊長您說吧,我一定會盡力。”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案子,他沒有將弓拉滿,免得破不了案到時不好收場。
陸良輕描淡寫地說:“最近寧海出了幾起強奸案,從作案手段與作案對象來看,案犯應為同一個人。由於案犯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選擇對象又有很大的偶然性,案子一直沒破。最近市政府分管公安的蘇達鈞副市長親自掛帥督辦,成立了以寧海市局楊衍周局長任組長的專案組,從全市刑偵民警中抽調精幹力量,力爭最短的時間內破案。由於你在破獲47531部隊槍支失竊案中的出色表現,我認為你雖然參加刑偵工作不久,但具有較大的偵察工作潛力,所以把你借調回來,希望你能好好表現。”
陸良一聽有大案要案難案要破,心中的熱情頓時調動了起來,他最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工作,這也是徐宏所說的刑偵工作的潛力之一吧。
陸良問:“我能看詳細了解一下案情麼?”
徐宏說:“你去專案組了解吧。”說完拿起電話,拔了一個號,說:“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不一會兒,外麵傳來響亮的“報告”聲,推門進來一個精幹的中年人,個頭中等,但身體很結實,留著小平頭,胡子刮得鐵青,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嘴巴,正是一科的大隊長黃文寧。一科是專門負責辦理重大案件的,陸良在刑偵支隊工作過一段時間,雖然與每個人還沒混熟就離開了,但每個人的名字和職位還是記得的。看到他走進來,陸良趕快站了起來。黃文寧看到他坐在那裏,有些意外,但這種神情一閃而過,很自然地跟陸良握了握手,從這點小動作,陸良看得出這是個反應靈敏的人。
徐宏說:“你們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黃科長現在具體負責專案組的工作,陸良呢,由於以前有過不錯的破案表現,所以借調回來。別的不多說,跟黃科長回去了解案情,馬上投入工作。”